今天賣瓶子得46。75元, 都來自雪城大學的兩個友愛會的垃圾點。
凌晨12點時去一個垃圾點, 被一個東亞人面孔的男生趕走。 有可能是個ABC小本。 我已經在那個點搜瓶子三個月, 每周都去兩三次, 那裡很多白人學生都認識我, 都默許了我搜瓶子。 東亞學生能幹, 驅趕一個流浪漢這麼簡單的事, 人家白人學生三個月都沒好意思開口, 一個東亞男生卻像個警察似的底氣很足地把我哄走。 不過他有理, 當時他們正在開爬梯, 而一個流浪漢鑽垃圾箱會影響他們的雅興。
凌晨4:30我返回這個垃圾點搜瓶子, 搜走了當時的大鐵垃圾箱里混在垃圾里的所有五分瓶。
第二個垃圾點不是大鐵垃圾箱,而是塑料垃圾桶。 清晨五點半我正在搜瓶子, 一個60歲出頭的白男開垃圾車(SYRACUSE HAULER)來收30米外的大鐵垃圾箱, 他的那種卡車是專門大鐵垃圾箱的, 不是我正在搜的小塑料垃圾桶, 這些小塑料垃圾桶要到下周二才有專門的垃圾車來收, 而我也從不去翻那個大鐵垃圾箱, 因為在這個垃圾點, 所有的瓶子都在塑料垃圾桶里, 那個大鐵箱里只有垃圾沒瓶子。 不料他下車走到我旁邊, 大聲喝令我離開, 我離開, 他還開著垃圾車近距離跟蹤了我一段, 以確信把我哄走。 我覺得他不是雪城大學的工作人員, 他沒權利哄我走, 而我已經在這垃圾點搜了三個月, 每周也都來兩三次, 這個樓里的學生和工作人員都認識我, 都默許我搜瓶子。 我先是騎著自行車到附近的草坪上撿零散的兩三個瓶子兜圈子,見他開著垃圾車走遠了, 我又騎車返回繼續去搜垃圾桶里的瓶子, 但我把自行車停在了一個估計從道路上看不到的角落。 那個白男可能5分鐘后又開著垃圾車返回, 可能為了查看我是不是還在搜那些垃圾桶里的瓶子, 我聽到垃圾卡車的轟鳴聲接近, 就躲了起來, 等他的卡車遠離后, 我又出來繼續搜瓶子, 差不多滿載后離開。
7:30AM 我再次出發來到第二個垃圾點搜取殘餘的瓶子, 搜了一會兒, 又有一輛SYRACUSE HAULER的那種收大鐵垃圾箱的卡車從旁邊道路經過, 我怕又是那個老白頭, 迅速撤離。 離開的途中在7:35見到第一個垃圾點正有一個男子爬進大鐵垃圾箱里找瓶子(那裡的瓶子已經被我在約5AM時搜得一個不剩)。 這使我覺得放心了些,因為這兩個垃圾點每天在不同時間可能有5-10個流浪漢來搜垃圾, 我只是其中一個。
9:45AM我第三次回到第二個垃圾點搜殘餘的瓶子, 剛搜得約50個瓶子, 就有個中年白男流浪漢也來搜瓶子。 我因為被垃圾車老白頭驅趕受了驚嚇, 把自行車停在稍遠的一個角落, 在我把搜得的瓶子走20米去掛在車上時, 那個白男流浪漢去搜那些塑料垃圾桶里我沒撿完的瓶子, 我見狀撤退。
我離開時看到那個白男搜得約30個瓶子離開並步行去第一個垃圾點爬進大鐵垃圾桶里找瓶子。
雪城大學校園的瓶子幾乎都被清潔工和垃圾回收公司壟斷了, 在校園範圍, 據我所知, 能留給流浪漢撿的瓶子只有這兩處。
雪城大學的高層思想比較開放, 雖然站在資本的立場上把99%的瓶子都交給學校和環衛公司壟斷, 但還是留出1%的瓶源給流浪漢去搜。 這兩個垃圾點都在雪城大學的兩個大的宿舍區旁, 人流量很大。 雖然名義上流浪漢搜垃圾是犯法的, 但把瓶子放在垃圾桶里, 放在室外無人看守, 等於是默認流浪漢去搜。 像我去搜瓶子, 如果是在白天, 相當於附近有幾百個雪城大學的學生圍觀。 這兩個垃圾點每天都有5-10個流浪漢來搜瓶子, 全都是壯丁。住在這兩大宿舍區的學生每天上下學, 經常能看到流浪漢搜垃圾的情景, 比如能看到一個青壯年男子在第二個垃圾點鑽進塑料垃圾捅里, 屁股和腿在外面, 身子在垃圾桶里找瓶子。 在第一個垃圾點, 則是一個身材敏捷的青壯年男子爬進約兩米高的垃圾桶里找瓶子。 可以想見這些景象在沒見過市面的大學生眼裡都是行為藝術。 也許雪大高層是故意保留這兩個有流浪漢出沒的垃圾點, 讓學生們能看到世界的複雜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