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是面子也是裡子。過不好年,是既沒面子也沒裡子。
過年比較熱鬧的,多是落後的農業社會。
1980s 我在錦州,初一到十五,市中心有燈會,燈會所在街道白天有踩高蹺扭秧歌,每夜街上人潮人海,一點也感覺不到零下十幾度的寒冷。 2007年春節我在錦州,節日氣氛比八十年代冷清多了。
1995春節,我在廣東英德鄉下的姑家,真正領略到農村過年的熱鬧。 那時姑家裡已不太為過年做食品,只是買了個十斤重的大公雞殺了吃, 雞湯煮粥,用米粉和香草蒸一種叫「Ci」的糕點。但村裡的活動不得了。 一百多村人沿山腳小路走去500米外的祠堂,前面一些人抬著一條殺好的豬(祭祀后豬肉分割給村人),祠堂所在山坡上掛著十幾條三四十米長的鞭炮,眾人站在山坡上點燃大號的鞭炮像扔手榴彈一樣投擲到祠堂前的空地上。 另一活動是在村中的打穀場,兩百村人聚在那裡,也是扔大紙炮,見有村民用扁擔挑來黃色炸藥,安上雷管,立在打穀場上, 逐次點燃,我站在三十米遠,炸藥的衝擊波把我的劉海掀得一飄一飄的。
2003-5年春節我是在紐約雪城和中國留學生一起租房,留學生的中國年,和平日一模一樣。
今天初一早上,我打電話給呼市的女友, 問她家過年做些什麼:吃了兩頓麵條,還有燉酸菜,家裡有餃子但不想吃。 為了做麵條買了6個雞蛋和一個中等大的西紅柿,花了6元。呼市東西貴,綠豆芽六元一斤。 過年的活動呢?女友睡覺到十點再上網,姐姐爸爸在家呆著,媽媽一整天打麻將。問她放鞭炮了嗎,答三十晚上放了點煙花。我說放煙花貴又不好玩,最好玩的是像我小時候買些小鞭炮,捏在手上逐個點燃往外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