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幾個十六歲到十九歲的年輕知青在一起,打架是難免的。但村子里處理起打架的事情,還是有點新鮮。
一天下工回家的路上,一個女知青Yyy與一個男知青Xxx吵起架來,可能是這位男知青Xxx與某女知青談戀愛,這位女知青Yyy在他所謂女朋友那裡說了他壞話,戀情告吹。 Xxx主動上前與Yyy理論,兩個人一路吵著,一直到知青宿舍。而且是越吵越激烈。女知青Yyy是伶牙俐齒, 男知青Xxx則有點笨嘴笨舌, 本來就窩著一肚子火,現在又讓人家疏落的,挖苦的一無是處。他怒火中燒,舉起手中的鐵杴就向Yyy打去,Yyy急忙躲閃,但還是一杴打在Yyy的胳臂上,一杴打在yyy的背上。大家趕忙上去把Yyy手裡的鐵杴奪下來,把他拉到一邊。Yyy哭著跑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知青宿舍前,響起村支書的怒吼,支書當過兵,四十多歲:Xxx 你給我出來!Xxx 你給我出來!大家都馬上都衝出房門,只見村支書,滿臉通紅,身後站著Yyy。我們想這下 Xxx要倒霉了。可定要挨頓臭罵,還要寫檢查,扣工分。 Xxx 膽切切的走到支書面前。 支書一句也沒說,掄開結實的雙臂,張開長滿老繭的大手,左右開弓,給了Xxx 兩記響亮的耳光。Xxx的臉上立刻就出現了五指山紅。這大大的出乎我們的想象, 我們都驚呆了。
支書用手指著Xxx 怒吼道:「你個臭流氓!, 今天老子就打你個臭流氓了。在城裡面耍流氓耍不夠到我們農村來耍了,在城裡 我管不著,在我們村子里耍流氓。就有人來收拾你。老子打了你了,你要是不服,要去公社告我,可以,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派拖拉機,送你去公社。我還想看看公社是先抓你還是先抓我呢!」
Xxx 還想解釋點什麼,支書立即打斷了他:「你什麼也別說,你一個大小夥子,用鐵杴去打一個姑娘,看你那本事!打你兩個嘴巴子,我看是太輕了。」
支書又問了他一遍:「你是告還是不告?」
「 我不告。」Xxx 顫顫巍巍的說。
「那好!」
支書對站在旁邊看熱鬧的村裡的小孩說:「去把大拴(民兵隊長)叫來。」
過了一會兒大拴來了,支書對大拴吩咐道:「把Xxx帶到村邊養雞場的那間飼料房裡關禁閉三天, 每天兩頓飯,全部窩頭和鹹菜(知青伙食是早晚是窩頭,中午是饅頭,早飯有鹹菜,中午和晚上有炒菜)。」
然後又轉過身來對著Xxx嚴厲的講道:「帶上筆和紙,在那裡寫檢查,要深刻。檢查要經全體知青和Yyy的共同通過,缺一不可。禁閉期間,按曠工算,Yyy的治療費,誤工的工分全由你來支付。」
Yyy 挨了打,自然也不會罷休,第二天她就要村裡派拖拉機送她到縣醫院檢查身體。其實Xxx下手時,也是虛張聲勢,不敢真打,怎麼說人家是個女孩子呀。到了醫院 背上那個紅印都快消盡。 醫院的檢查自然是那個模稜兩可的診斷:輕度軟組織損傷。自醫院回來,Yyy在宿舍里休養了兩個多星期。
三天過後,支書召集知青開會,Xxx在會上讀了他的檢查,大家認為,Xxx耳光也挨了,錢也罰了,禁閉也蹲了,檢查也寫了。可以說,教訓是深刻的,損失是慘重的。應該讓他過關了,一致同意檢查通過。可Yyy還是不依不饒的, 他堅決不同意檢查通過。支書給我們講了一通大家都是來自五湖四海,是同志,是階級兄弟之類的大道理。 然後對Xxx說道:「 你看你把人家傷的有多深。 你還要繼續深刻檢討自己的錯誤,要從靈魂深處去尋找犯錯誤的根源。你要回雞場小屋再禁閉一天。 把重新寫的檢查直接交給Yyy, 當面向她賠禮道歉,取得她的原諒。當晚Xxx又回到了雞場。據說第二天早上, Xxx把檢查交給了Yyy,這件事才算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