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地地道道北京長大的北京人,要說我不嚮往北京,真的是口不對著心啊!我看全國沒有那個城市的人民有北京人民那樣好熱鬧。而一個好熱鬧的北京人,到了北美就比哪兒的人都更感到寂寞。當這種感覺嚴重時,就打張機票回國唄。下了飛機,前兩天是不適應期,滿大街土巴煙浩,人吐痰,狗拉屎,車水馬龍,南腔北調。幾個電話一打,東一頓,西一頓,一吃,一聊,一樂,東逛逛,西遛遛,石花洞,農家村風一樣的一轉。空氣污染也不太明顯了,那些不敢摸不敢碰的街邊貨也順手拈來了。時間到,十幾個小時后,又北美了,靜的心跳加速,生活規律化了,就像倒時差一樣,還得倒一遍。
北京的交通,大車、小車、計程車、公共汽車、自行車不分高低貴賤,一律平等。大馬路上,各顯神通,人人有份。終於有一天他們演繹的過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一輛奧迪,一輛大公共汽車,還有相向而來的各路神車,卡在了一起,再也不能游過去了,動不了,可是人家誰也沒碰著誰。好!看誰著急,等著吧!每人保持沉默,奧迪司機,為了顯示自己最淡定,拿出報紙,下車大馬路看上了,看唄,誰怕誰啊!我正在想,這要到何時呀?公共汽車一中年婦女,趴在車窗上,對看報紙的奧迪司機喊道:小夥子,小夥子,就喊你呢,肥頭大耳的,你腦子進水了,把你車往後退一點。他抬頭茫然的看看陣勢,這女人又說:甭看了,趕緊倒車。還真不錯,他上車 向後到了一尺。別看就一尺,各路神仙就各顯神通了,一團亂麻就解開了。
再說坐公交車,也有趣事,一天我前邊是一老人,為了不擠著他,我就和老人保持一點距離,就慢了一點,後邊一中年女人,總是狠狠的從後邊推我,好不容易老人坐下了,這個人就從後邊超過我,擠我前邊了,這不新鮮。新鮮的是順勢給了我一拳,正好把我杵座位上了,我說 :「呵,不得了"。這女人說:"你大聲點,你說什麼呢?我到底聽你說什麼呢?"我想算了,我干不過她。任憑她說吧,咱不出聲得了。這女人又說:"看你今天沒做好夢!真是『更』到家了。」
有一天,做計程車,上來就帶安全帶,怎麼也插不上,一看已經被罩在裡邊了。司機說:「你帶它幹嘛呀?」呵,我帶安全帶還新鮮了,再一看,司機都沒帶安全帶。
還有一天,坐地鐵,我和坐我旁邊的那人之間有一點間隙,到了一站,上來一群人,一個像打工仔的外地人,就迫不及待的坐在
了這個間隙里,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也不知道這孩子說了句什麼,兩個人就凶勇的打了起來,我差點暈倒在地鐵,原來這個爆脾氣的父親旁邊,還站了一個十八九的女兒。她說:「我爸脾氣特不好,嚇著你了吧?」我說:「沒事。」
本來,我是不準備在北京買什麼的,可我的鞋子壞了,只好去買雙鞋。在動物園對面鞋城,八十多元註明真皮鞋,自己試了試,覺得還行,因為有上當的前科,就問:「是真皮吧?」售貨小姐說:「看這價格,也知道是不是了。」我還真不知到這價格是還是不是呀。愛是不是吧。
被稱為最二傻的是:我在街邊買的沉甸甸的手機。四百元。用別人的話說,一大群買者中,可能只有我一人是一夥的。
北京就是這樣一個讓我不能說十全十美的,又不能不想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