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行

今天晚上一個同學邀請一起吃飯，是我前文提到的叫做malade 的那位。他出行趕回見面，匆忙。

按飯店地址找去,是醫院大道69號，從奧茲特里茲車站的雙號那面從二號一直走，因對面被鐵皮牆圍住在建設。

到對面83號只好過去，是大醫院的正門，雖然懷疑，只好硬著頭皮進去。轉來轉去我老婆走在路牙上還扭壞了腳腕只好聯繫也在趕來的另一同學A，他笑，請客的外號叫病人，現在我們在醫院裡。這所醫院，當初黛安娜車禍之後在此治，阿拉法特被下毒也是。他言之鑿鑿說他就在餐館附近。出去找他吧。

碰到他，走回地鐵站， 單程大約600米距離，還是沒找到， 就隨便在附近咖啡館， 喝點酒， 跟病同學聯繫，他才發現搞錯了，是68號。路上我們說， 這位山東人太老鄉意識， 找個餐館還是老山東。

喝酒吃飯相談甚歡。中間他問道89年我， A 以及另外兩位同學總共四人出遊歐洲中途分手的事。A講了一些細節我完全沒有印象。他說我們四人在義大利遇到另一路兩女一男，女的願意跟我們走，他說我因為當時國內女友同我分手心情不佳，不願意跟他們走，假如是真的，我想只是我嫌七個人一起旅遊很難協同到哪裡去好。因當時是學生，不願意花錢，所以在車站打地鋪， 其中一夜之後， 我抱怨一個女子的腳伸到我那裡，我嫌太臭，這是Ａ的說法，所以同偶遇的三人分開。我沒有記憶。

我認為四個小夥子在一起走也難協同，所以希臘之後分開了，我也不認為是因為我的緣故。A同B一起， 也不奇怪，B在義大利打地鋪時，包丟了，小偷沒找到值錢的東西，扔了，警察還回。A在希臘車站存物處嚴重撞傷額頭去醫院，凡此種種細節，我們雖在一起，但事發時未必我在身邊或者我知道。橫豎他記憶的細節較多，雖然有可能有偏差。我不知道我還有這樣的故事。

在巴黎從7月13日呆到7月24日。前面說到的A同學，數次來美國，也在密西根大學拿了個MBA，因此跟我來往多一些，但是因為後來總是宣揚佛教，我並不熱心跟他來往很多。他在茅利塔尼亞工作，得知我們要去巴黎，他也來巴黎，陪我們逛幾天，順便辦一點私事，去倫敦看看他的兒子。

這個同學在語言學院培訓時，他們班上同學叫他二杆子，意思是說話不知輕重愣頭愣惱的。世界就是這樣，優點和缺點是一體兩面的東西。二杆子說話的好處是跟什麼人都能搭上話，所以他的法語口頭表達最後遠遠超過同樣經歷的留學生，可惜他長得不高，貌不驚人，否則的話，在巴黎留學時追幾個巴黎女郎不成問題。當然，在很多情況下，這也給他帶來厄運，他在巴黎工作，到美國讀MBA，回到中國為法國公司工作，未久，被裁，到中國公司工作，也無法幹下去。在此壓力下他的身體每況愈下，信起了佛教。後來，在別的同學的幫助下，找到合同工作，為一些國際工程項目做管理，制定標書投標之類。這個倒很適合他，他在法國時就干這個。這樣斷斷續續做到現在。現在悠然一些，兒子在倫敦做律師，他自己掙的錢也不少。就這樣，跑到巴黎陪我們遊玩吃喝，他買單，有時跟我們共同的朋友們一起吃飯，是朋友們買單。因為時間短而匆忙，事先我也並未很好計劃，尤其見朋友，需要顧及對方時間，結果第一個周六，住在凡爾賽附近的朋友B陪A以及我們一家逛了凡爾賽之後，我問A第二天是否去里昂。當初剛到法國我們一起在里昂學法語三個月。但是第二天的高鐵票已售盡，租車去諾曼底的Mont Saint-Michel吧？可是我沒有帶國際駕照，按我兒子查的網上說法單單用美國駕照不行。B晚上回家同妻子商量，決定第二天開車帶我們去。他們夫妻倆我在巴黎時經常到他們家吃飯。這次體驗了法國的汽油超貴，過路費也超貴，來回一趟，這兩項加起來就有三百歐元了。這個太不好意思了。A建議我在巴黎請他們一家吃飯，這個沒問題，他們也答應了，選好一天，A雖建議我這樣做但是意思是他掏錢。結果正好跟A一起在巴黎和中國工作過也幫助過他的C也來巴黎了，C很早就自己做工程諮詢的生意，賺了不少錢，至少在瘟疫之前是這樣，我和A是一屆學生，B和C高我們一屆。我跟B和C在一個試驗室做博士論文。所以大家都很熟悉。結果這頓飯就由當老闆的C請客。C的兒子和兒媳在巴黎，也來了。晚飯間，C請B的女兒給他在國內第二個兒子介紹女朋友，可以理解為希望他們兩人相處，B同學的女兒很漂亮，做食品質量監控方面的工程師。

再後來，A還是建議我們去B的小鎮，在當地請B一家吃個午飯，我正好感覺要買個禮物相送，就去了。結果在第二個周六，一早匆匆走到艾菲爾鐵塔北面的Trocadero廣場看看，再乘地鐵到協和廣場和盧浮宮之間的那條街的一個水晶品商店買了一對Baccarat水晶香檳酒杯，然後趕去B的小鎮吃午飯。三十年來的物價真是騰飛，記得離開法國時，別人送給我的水晶飛馬大致三十來美元的樣子，現在大概有三百吧，那時還有同學送給我一個水晶花瓶。

大家也很高興一起聊聊，儘管A照舊擁毛批鄧宣傳佛教，但是求同存異。信什麼完全信了就是迷信。他說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說，翻譯這句話的印度「高僧」唐朝皇帝可是賞賜不少美女給他，我的意思是「高僧」就是騙吃騙喝騙色的傢伙。他解釋說，別的僧人也想學「高僧」，但是，「高僧」一次請眾僧喝酒，說你們能喝下這杯酒，你們也可以娶妻生子，眾僧拿到杯子一看，杯子里裝的是鐵釘，傻眼了。我說沒聽說唐朝就有鐵釘了。如此等等，他樂於宣傳，別人樂於聽聽而已。

總之，A同學這次為了陪我們遊玩，花了一千多歐元，我估計的。這還不包括他的機票和住宿費。這個湖南同學，也是古道熱腸了吧，湖南人的好處是熱情話多，沒話說長時間呆在一起挺尷尬的。他這樣熱情款待我固然有其天性的一面，也可能我以前在他困難時幫過他一些小忙，但我並不期待有什麼回報，儘管如此，他的熱情大度令人感動。

浪漫法蘭西：夜色下人們在巴黎聖母院那個島西端的公園野飲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