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識告訴我們,歷史是一種高級的重複,螺旋上升。好像共產黨的書本馬克思主義就是這樣解釋歷史的。可是,不幸的是,我們確實在體驗低級的歷史重複,就是那些糟粕的被拋棄的垃圾,會被當代人重新撿起,如獲至寶,再加應用。比如文革,中國雖然名義上沒有進行第二次文革,但是本質上如此。文革說到底就是將一人獨裁進行到底,為此要反修防修,反對任何可能繼任者像赫魯雪夫清算斯大林那樣清算毛澤東。所以習近平就要在黨內搞定於一尊,在黨外防止顏色革命,對全國進行高壓統治。
這些高壓統治手段又是重複兩千多年前那套商鞅苛刑峻法,這套東西雖然幫助秦國軍國主義統一中國,但是也導致秦國和統一后的中國統治集團內部相互殘殺,最後被烏合之眾造反推翻。漢朝也是這樣,理論上獨尊儒術(相當於今天的理論自信),實質上繼承秦法,幾番折騰之後,朝中無人,雖然屢屢殘害外戚,最後還是被外戚王莽篡權,那些橫死的皇親國戚,那些橫死的朝中權貴,什麼大漢的紅色基因,不都是鮮血白流了嗎?這難道不是人算不如天算嗎?人生也有涯,而天時無限,如何以一生或幾代人之力,維持一個血腥政權不被瓦解呢?這種政權,不論是內部分崩離析,還是被外部強敵所破,總是歷史的必然,不正是天道好還嗎?
在帝國殖民主義歷史上,歷史也是重複的。如孟德斯鳩在《羅馬盛衰原因論》所描述的那樣,羅馬征服殖民地的手段,不外乎讓別的國家君民敵對,用一些法律或條約條條框框制約別國統治者,犯規了就制裁,戰敗了就得賠款割地,不能有輪船這種大殺器,也禁止其他國家形成聯盟。等等等等。
如此說來,歷史為什麼是一種低級的重複?看來就是人類的極端自私和愚蠢。一黨獨裁是極端自私的,不惜分裂國家的臣民也是極端自私的。因為極端自私而無視歷史,不能從人類的成敗興衰中學得自強與適應時代之道。所以,明明前人失敗了,一黨獨裁者和其他極端主義者還要重拾歷史的垃圾手段,為自己的存在和壯大而困獸之鬥。
羅馬帝國,雖然殖民主義是邪惡的,但是那些手段卻是有效的,因此得以存續一千歲,比中國的口號萬歲皇朝壽命都長。可是,那些被毀滅的文明,迦太基的,希臘的,埃及的,中東的,要麼被毀滅而蕩然無存,要麼成為永遠的二流文明。新的文明,是超越古羅馬的文明。然而,歷史的循環,古羅馬的帝國術,不時被重新起用。
中國的農民皇帝們,造反派們,要好好學學世界史,看看大不列顛是如何化解內部紛爭的。
8/7/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