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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家夜談——說說「譯者譯德」

作者:McLean  於 2018-5-7 10:04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文史雜談

        從小,對一切印刷在紙張上的文字所表達的含義都堅信不疑。洒家固執地認為,每一個標點符號都「必定」經文豪們的千錘百鍊才有被印刷在紙上的榮幸,更別說那些成行的方塊字,它們的準確性不容置疑。時至今日,對網路上的任何內容皆以鄙夷的眼光一掃而過,只因那些文字不是印刷在紙張上的,不具權威性——洒家這是落下病了。

    幾十年前,在把所有工資換成書籍的大姐的書架上,找到一本大仲馬的
《黑鬱金香》,直到讀完也想象不出鬱金香長個啥模樣。假如當時有個誰從法國回來,硬把雛菊說成鬱金香,洒家也只好認了。流行的解釋,即信息不對稱。

    時過境遷,洒家竟也識得一些花兒來。


    
玄奘西行,用了十七年學經,回到大唐終身在做一件事,翻譯經書;利瑪竇和徐光啟翻譯
《幾何原本》也用了好多年。無論是玄奘還是利瑪竇徐光啟,為確保譯文不悖原文,他們幾乎一字一字地將譯文從原文中「摳」了出來。大約三百五十年後,蘇格蘭法學家亞歷山大·泰特勒出版了《翻譯原理論》,第一次提出「翻譯通律三條」,這便是嚴復先生提倡的翻譯理論「信、達、雅」的前生。信,文字必須準確;達,文字必須通順;雅,文字必須優美。其中,「信」最難做到,它要求:不悖原文,不偏離,不遺漏,不增減。

     把《The Prince》翻譯成《君主論》的、把《Capital》翻成《資本論》的、把《The wealth of nations》翻成《國富論》的,乃至把電影《Ghost》翻成《人鬼情未了》的和把《Pretty Woman》翻成《麻雀變鳳凰》的都該打屁股。《The Prince》是馬基雅維利寫給君主的兒子小王子的一本小冊子,想教他如何在君主和大臣之間好好活下來,跟君主無關;《Capital》是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生產方式進行分析和探討,書名只有「資本」二字;《The wealth of nations》的意思更簡單,就是「國家之財富」;《Ghost》就是「鬼」,《Pretty Woman》就是「美麗的女人」。還記得「不悖原文,不偏離,不遺漏,不增減」的翻譯原則嗎?譯者在翻譯時是沒有任何自由發揮空間的,他們沒有這個權力!忠實於原著是對作者的尊重,否則,《傲慢與偏見》可以翻為《五朵金花嫁郎記》,《呼嘯山莊》可以翻成《一個等待愛人復活的男人》等等,等等。

     如果上述種種該打屁股的話,那麼翻譯莎士比亞
《哈姆雷特》的真就該打嘴巴了!

     裝瘋賣傻的王子在王后的卧室里一劍刺死藏在幃幔後面的大臣之前,對王後有段獨白:「if thou canst mutine in a matron's bones, to flaming youth let virtue be wax.」意思是「若您違背年事撩撥青春之火,就讓美德變為糟粕。」而譯者卻翻成「女人到了您的年紀還要性慾,少女何必再要貞操。」——洋人真的夠奇葩,兒子居然可以當面斥責母親的性慾;王子得知父親死去的真相,十分悲憤,在懸崖邊自言自語:「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意思為「存在,或者消失,那是個問題。」,譯者再次發動創造力:「活著,還是死亡,那是個問題。」——直接把王子送到自殺的情緒里掙扎,完全不顧王子滿心盤算著的復仇計劃。譯者真的把雛菊當鬱金香來欺騙讀者,賣弄肚裡原本不多的辭彙,用自己愚蠢的舌頭為莎翁造起句子來,可恥啊可恥!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買過一本中文書籍,連印刷用的鉛字也不敢相信。嚴復沒了,林紓死了,真正的譯者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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