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億港元與金融大鱷「豪賭」
財政司長曾蔭權床頭「落淚」
1997年10月,國際炒家首次衝擊香港市場,造成香港銀行同業拆息率一度狂升至300%,恆生指數和期貨指數下瀉1000多點,大獲而歸。10月風暴過後,又是多次小規模狙擊港元,利用匯率、股市和期市之間的互動規律大肆投機,狂妄地將香港戲稱為他們的「超級提款機」。
(這裡省略約150字)
港人財富蒸發2.2萬億港元
在猛烈的衝擊下,恆生指數在8月中旬跌至6600點,一年之間總市值蒸發了近2萬億港元!同時,港元兌美元匯率迅速下跌,各大銀行門前出現了一條條擠兌的人龍,這是香港自上世紀80年代以來從未遇到的情況。
金融危機導致股市暴跌,香港樓市也遭受重創一路下跌,到非典時期累計跌幅已達65%,一下子退回到10年前的水平。在這次的經濟寒潮中,受傷最重的是置業者。樓價大跌,令不少業主變成了「負翁」,炒樓失敗破產,甚至有人跳樓自殺。一位投資者1997年高峰期以400萬港元買了套房子,2001年把房子賣掉后,仍然欠銀行100多萬港元貸款和利息。
據粗略統計,亞洲金融危機中,港人財富蒸發了2.2萬億港元,平均每個業主損失267萬港元,負資產人數達到17萬人。
受到「負財富效應」等的影響,投資和消費急速萎縮,香港經濟開始出現通貨緊縮。不少公司或倒閉,或裁員,令香港失業率上升到20年來的最高水平。香港經濟籠罩在一片愁雲之下。
動用港幣近千億阻擊索羅斯
雖然香港在金融危機中遭受重創,但金融大鱷們囂張氣焰在香港卻遭受到頑強的抗擊。當時執掌香港特區政府財政大權的曾蔭權,開始動用港幣與國際炒家搏殺。從1998年8月14日起,香港政府連續動用港幣近千億,股市、期市、匯市同時介入,力圖構成一個立體的防衛網路,目的在托升恆生指數,不僅要讓炒家在拋空八月期指的作業中無利可圖,更要使他們蝕本,知難而退。
8月初,炒家們對香港發動新一輪大規模狙擊,5日,炒家們一天內拋售了200多億元港幣。香港金管局運用政府財政儲備如數吸納,將匯市穩定在7.75港元兌1美元的水平上,令炒家們大失所望。
6日,炒家又拋售港幣200多億元,金管局再出新招,不僅如數吸納,還將美元購進的港幣存放回銀行體系內,使銀行銀根寬鬆,維持穩定同業拆息率。
7日,港元阻擊戰與保衛戰進入第3天。國際炒家繼續拋售,金管局照例買進。港股維持在7000點以上大關。香港特區行政長官董建華當天表示:「我們絕對有能力和決心維持聯繫匯率,我們一定做得到。」
14日一開市,香港金管局首次動用外匯基金進入股市、期市,大量收進藍籌股票和期票,同時提高銀行隔夜拆息率,夾攻國際炒家。市場估計當日約動用40億港元入市。
8月24日,為了打破炒家的套利計劃,港府再次主動出擊,動用50億港元入市干預。午市時分買盤突然瞬間中斷,結果股指迅即暴跌300點,兩分鐘后才被大手買盤重新拉回到7900點水平。當日恆生指數急升318點,收盤於7845點。
驚心動魄的決戰時刻
8月27日,8月份期貨結算前夕,特區政府擺出決戰姿態。
當天,全球金融消息極壞,美國道瓊斯股指下挫217點,歐洲、拉美股市下跌3%~8%,香港股市面臨嚴峻考驗。在曾蔭權的指揮下,港府一天注入約200億港元,將恆生指數穩托上升88點,為最後決戰打下基礎。同日,國際炒家量子基金宣稱:港府必敗。索羅斯這種以某個公司或部分人的名義公開與一個政府下戰書, 揚言要擊敗某個政府的事件聞所未聞、史無前例。
28日是期貨結算期限,炒家們手裡有大批期貨單子到期必須出手。若當天股市、匯市能穩定在高位或繼續突破,炒家們將損失數億甚至十多億美元的老本,反之港府前些日子投入的數百億港元就扔進大海。當天雙方交戰場面之激烈遠比前一天驚心動魄,全天成交額達到創歷史紀錄的790億元港幣。港府全力頂住了國際投機者空前的拋售壓力,最後閉市時恆生指數為7829點,比金管局入市前的8月13日上揚了1169點,增幅達17.55%。
香港財政司司長曾蔭權立即宣布:在打擊國際炒家、保衛香港股市和貨幣的戰鬥中,香港政府已經獲勝。香港市場人士估計,香港政府在這兩星期托市行動中,投入資金超過1000億港元,集中收購了香港幾大藍籌股公司的股票,預計港府目前持有相當於香港股市2100億美元總市值的4%股票,成為多家香港藍籌股公司的大股東。
中央政府成為香港堅強後盾
央行兩副行長坐鎮香港指揮
在香港抵禦金融風暴的整個過程中,中央政府給予了大力的支持,首先是中央堅持人民幣不貶值。在與國際炒家決戰的關鍵時刻,中央政府派出了兩名央行副行長到香港,要求香港的全部中資機構,全力以赴支持香港政府的護盤行動,成為香港戰勝金融風暴襲擊的堅強後盾。
在整個亞洲金融危機中,唯一頂住了索羅斯的進攻而沒有經濟崩潰的就只有回歸后的香港,保住了香港幾十年的發展果實。當時索羅斯發動世界輿論(包括香港輿論),大肆攻擊香港政府 「行政干預市場」,違反市場經濟規則,要是當時香港特區政府及中央政府屈服於世界的輿論壓力而不運用「宏觀調控」進行入市干預,那將釀成大禍。
當時的曾蔭權後來說過:「決定政府入市干預的前一晚,我坐在床頭哭了,不是為我自己,而是怕這個決定如果錯誤了,害了香港,我怎麼向中央政府、向市民們交代?」
(這裡省略約300字)
(記者史麗萍、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