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愛和小夥伴們奔跑在田間地頭挖野菜,把滿滿一籃鮮嫩的野菜提回家,母親會做上一頓滿是春天味道的大餐。那種鮮香成了夢裡揮之不去的記憶。
那天,正上班時接到婆婆的電話:「丫頭,你們這個周末抽時間回來吧?才聽軍說你喜歡吃薺菜餃子,媽去地里挖點兒,給你包餃子吃……」我趕忙答應,剎那間腦海里滿是一片片誘人的綠。
忽然我想起婆婆的腿腳不靈便,去年剛做過骨刺手術,至今走起路來還要小心翼翼。公公的年歲也大了,讓他們蹲在地頭挖野菜怎麼行?想到這裡,我忙告訴婆婆:「媽,您先別急,等周末我們回來再去地里挖野菜吧,到時做給我吃就可以了。」
哪知周五的時候,單位接到上級部門下周一要來檢查的通知,這個周末大家都要加班。唉,加就加吧,反正也已經習慣了。我只好給婆婆打電話,告訴她我們回不去了。
周六忙碌了一天,到家后打開房門,只聽廚房傳來「咚咚鏘鏘」的聲音,女兒一下蹦出來大喊:「媽媽!奶奶來了,給咱包餃子呢……」老公說:「我本來說不讓爸媽來回跑了,可他們非要來,說這野菜都是新挖的,新鮮著呢,你又喜歡吃,就專門過來給你包餃子了。」
廚房裡,公公正在案板上擀著一片片薄薄的餃子皮,婆婆則用筷子拌著滿盆翠綠的薺菜餡,中間還夾著點點白玉般的豆腐和雞蛋。婆婆看到我回來了,笑著說:「你今天可以吃兩樣野菜食物,一種是薺菜餃子,一種是薺菜餡蒸菜團。這鍋馬上蒸出來了……」
看著公公婆婆蒼老忙碌的背影,我的眼一下模糊了。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拖著不方便的腿腳蹲在地里給我挖回了這一棵棵野菜的,我看到的是公公婆婆對我的那顆惦念歡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