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用數字說話嗎？

    以前，我對數字的概念很模糊，就像多數女人開車總也記不住路一樣，是事而非，就算是事先看了，還是不知所云，到了真正用時，張口結舌，找不著北。也不知道那麼多年的理科知識灌輸，結果是交給了考卷，還是交給了老師，反正在現實生活中，用到的大部分數據要麼沒有概念、要麼曾經看過從未記住過。

    記得，在加拿大期間，在艾爾伯塔（Alberta）省的一、兩個城市裡居住過，我們因為是聯合國的開發項目的培訓和實驗室工作實習，有洋人「隨從」，也有各種參觀和交流活動的安排，還有一個實習目的是讓我們儘可能地了解國外生活，所以按照要求，我們幾個人要分別吃住在當地不同的加拿大人家裡，因此有很多機會和洋人交流。

    和陌生洋人的交流常常有這樣的問題：

你們省有多大面積？有多少人口？

你居住的城市有多大？多少人口？與其他城市相比（如，北京）如何？

從你居住的城市到北京有多遠？乘車幾個小時？

農民們人均可耕地面積？年降雨量是多少？

一畝地大概有多大（多少平方米）？

你們省的牲畜有多少？產奶量大概多少？

人均喝鮮奶亮，吃肉量？

農作物里小麥大概多少？主要果樹面積佔多大？．．．．．．

    我的回答很少有一口清的，非常尷尬。

大概．．．．．．

也許．．．．．．

可能．．．．．．

具體數字不太清楚.

．．．．．．

    可以想象想和我談話的人有多麼失望，我有多麼難堪和窘迫，話題只好轉移。

可是，和我們同去的一位來自湖南的小龔（也是碩士畢業）卻是另一番景象。他的腦子就像是一本數據簿一樣，對以上問題都能毫不含糊地脫口而出，那些常見問題，如：面積和人口等，一口清，根本不在話下；不常見問題，如作物面積等，常常是在大家對問題面面相覷，想商量一下時，小龔就已經有了答案；疑難問題，如其他省的對比數據，增產的幅度等，小龔也是有理有據的對答，對不準確數據還有原因分析。

小龔對數據的感知讓我和同伴們常常感到驚嘆，他不僅對數據熟知，還很會用數據說話，讓數據說話。他會說：你用到的這個數據是１９９３年的結果，但是１９９５年的數據是．．．．．．他會說：我們的產量每年增加５－８％，但今年會增加到１０％，是因為．．．．．．他會說：湖南的面積是多少，而江蘇的面積又是多少，不同點在於．．．．．．總之，他是在用數據說話，在我們來自六個省份的同行面前，他簡直是個數據通，甚至我們省份的數據也能從小龔的腦袋裡找到。有時候，我們會替他遺憾，他應該是個數據統計的天才，領導的資料庫，就是還應該有大用處。

回國后，我們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省份，不久就有消息，小龔被調到省財政計劃部門工作。這一晃又是幾年，不知道那個會用數據說話的小龔，是否還在打數據報告，列數據計劃？

有了被常常問到數據問題，有了和小龔相處的經歷，在以後的生活里，我對數據漸漸敏感，有了好感，也記憶一些數據，也有時分析數字，在學著用數據說話。現在，如果你想問我關於奧克蘭的問題，常見的數據會在我的腦子裡出現，奧克蘭的人口，面積，氣候，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