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飯的口味真是不可思議。北方主產小麥,北方人可以天天吃麵食而不厭;南方主產大米,南方人可以頓頓吃米飯而不煩,雖說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可這對一些「走南闖北」的人來說,還是難以理解的。
儘管我父母不是陝西人,但我生在陝西長在陝西,可我卻從小就很不喜歡麵食。印象中除了我爸偶爾做的水煎餃子和炸油條好吃外,麵條總是很難下咽,甚至發生過偷偷將麵條倒在不被我媽看見的地方。
結婚成家,自成「做飯體系」,於是,有好幾年的時間,我「歧視「麵食,很少吃麵食(當然也不吃米飯),主要以各種瓜果蔬菜肉蛋為主,要吃主食,最多也是一小勺米飯,外出開會的飯局更是堅持如此—-就是無主食,對西安街上出現的燒餅、扯麵、涼皮、米線、等等「經典麵食「店鋪,一概「視而不見」,即使飢腸轆轆,也「視若無睹」。想想看,在陝西這個麵食大省里,在西安市如此眾多的面食飯店、小館的包圍下,我卻能「拒麵食而不沾」這麼很長一段時間,真是不容易呀。
「毀樹容易種樹難」,我這麼多年堅持「歧視」麵食的習慣,卻在半年之間全部改掉了。緣由是我調換了辦公室,而新辦公室里有兩位女同事是地地道道的陝西人,地道的當地人。這兩位同事上班時常常交流做麵食的經驗,下班后在樓道里(那時候還是「樓道做飯階段」)「大演特演」做麵食的技能:和面、揉面、拉麵、扯麵;做麻食、烙餅子、蒸涼皮……在我看來繁瑣、勞累、費時、費力的麵食做飯法,卻在她們看來易如反掌、是最簡單不過了的午飯和晚飯了,儘管我不會像他們一樣去做面食飯,但我還是常常驚訝、感嘆與她們的做麵食的「心態」和「技巧」。更甚於此,她們還常常「拉攏」我,利用外出辦事的機會,在外面吃「典型的麵食」街邊飯:米麵皮、蒸麵皮、米線、肉夾饃、酸湯水餃、油潑面等小吃,或當早飯、或當午飯,而西安市的麵食小吃又是如此的繁多和有名,可選的範圍極其廣泛,不管走哪隨便吃一下面飯是非常容易的事。
開始時,我當著她們的面對這些麵食不好意思「拒腐蝕」、「永不沾」,只是客氣的吃一份。後來,自自然然的「來一碗」,再後來,和她們一樣來兩份:一份涼皮、一個肉加饃;再、再後來,大清早,我們就可以每人吃一份涼皮、一份米線……到最後,我大開麵食胃口,完全違背了我對麵食的最早「原則」,除此之外,我們還吃各種麵食:油潑面、蘸水面、燒餅夾菜、羊肉泡……
吃到極點,我們(利用出差機會或借口)到陝西的麵食大縣—岐山縣,去吃麵食宴;我們去陝西南部去吃鬆軟勁道的米麵皮;我們去陝北吃新鮮有勁的蕎面和烙……那些曾被我「珍惜」的營養蔬果的「食入量」很快降低,不到半年時間,我開始發胖,臉有「面色「,兩位「面友「大加讚賞,不斷鼓勵:你太瘦,就需要這樣吃!
幸好,該出國了,這種大吃麵食的的經歷也該結束了,我去了澳大利亞,隨後,又來到了紐西蘭,我的「營養飲食」又回到了的我的日常生活里。可是,日復一日,我又覺得我不會天天吃米飯,我也不會天天做麵食,但米飯隨時想吃,信手可做,而麵食可就不同了,那些「經典麵食」可不是好做的,自己是做不來的,而在國外賣麵食的店鋪又少、又不方便。
於是,我開始懷念各種麵食。「陝西籍」鄰居家曾有的那一碗面:明晃油亮的一大碗帶著辣子油的酸湯里,飄著一些若隱若現的細細的長麵條,湯上面飄著幾根蔥花,或者是一點肉稍子,我曾經是多麼的歧視,可如今,它看上去又是那麼的誘人……
無論是小吃還是麵食主飯,都讓無產生很多聯想,在國內時,我從不認為我是陝西人,可是到了國外,我懷念西安,懷念吃不上的陝西麵食,思念愈加增深,我也試著做一些麵食,打燒餅、做菜盒、做扯麵、蒸饅頭……可是它們做起來畢竟費時費力,總也不能經常做吧。我幻想著我回到陝西,對各種麵食「熱烈歡迎」「來者不拒「吃了一碗又一碗......直到吃個肚撐肚圓哦!嘿嘿......
的確是種類繁多的陝西麵食,也博大精深,我們系的洋人老師去西安后留下的最深印象之一還是陝西的各種小吃麵食。等到我嘗試著自己做麵食也有點眉目了時,就請朋友來家裡吃我自己做的手工面,但不論怎樣,我也解釋不了陝西麵食的種種類類,朋友們還是不能完全理解陝西面,就像南方人認為的「吃面就不是吃飯」一樣不好理解。
我自己也沒想到,我這個曾經「歧視」麵食的人,如今已很「落地踏實」了,竟讓麵食對我有如此大的誘惑力了,甚至幾年過去了,即就是有龍蝦大餐,也不能阻止麵食對我的「深深誘惑」。
看看我曾「親自」做的麵食美味,還有點小成就感:
韭菜盒子
趁熱好吃
岐山哨子面模擬
電餅檔小燒餅
孜然炒肉夾燒餅 + 蛋湯
蘸水面
兒子加餐 一
兒子加餐 二
兒子加餐 三
自作月餅並送給了周圍朋友 2009年 不能細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