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為女民兵題照》詩的英文翻譯
李西興
我上中學時,有位老師對我說,如果有人把英文《水滸傳》翻譯囘中文,會發現和《水滸傳》原著大相徑庭。
我移居紐西蘭后,在澳克蘭大學讀過美術史研究生,重點在於學習英文。在校學習期間我閱讀過大量的中英文資料。畢業后,我從事中英文學的翻譯,繼續閱讀大量的英譯中和中譯英的資料,特別注重中國古典文學(四書五經,史記,四大名著,三言二拍等)英譯資料,中國經典詩詞(包括詩經,楚辭,唐詩,宋詞以及毛澤東詩詞)的中譯英的資料,以及金庸武俠小說的英譯,英國偵探小說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作品的英文原著等。前幾天我花費近一個月的時間,整理統計我英譯中練筆的現存文件,竟然多達數千萬字之多。以前我閱讀中英對照或練筆作英譯中的資料,目的是練習和提高自身的英文和中英翻譯的水平。看得多了,逐漸對某些不如意的中譯英文字附記些自己的看法。但是很少貼發在網頁上。我在自己的網頁上貼發過一篇《毛澤東沁園春雪的英譯並附詮釋》(2015-3-7發表),提出某些對詞中原文含義誤解的英文翻譯。
例如,我特別指出:
這首詞的上闋描述的是雪景。所謂「山舞銀蛇」,是指山裡的風雪猶如「銀蛇在飛舞」,「原馳蠟象」是指秦晉高原的風雪猶如「蠟象在賓士」,表現出的是動態的雪景「欲與天公試比高。」上引常見英譯似乎誤在沒深刻理解中文意思,給讀者以山像銀蛇,原似蠟象的錯誤信息。
值此龍年新春,我不揣冒昧,再就另外一首毛主席的詩談些淺見。以饗網友,歡迎交流。
七絕·為女民兵題照
一九六一年二月
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演兵場。
中華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這首詩最早發表在人民文學出版社一九六三年十二月版《毛主席詩詞》。最常見的英譯如下:
Militia Women—Ins**tion on a Photo
February 1961
So bright and brave, with rifles five feet long,
At early dawn they shine on drilling place.
Most Chinese daughters have a desire strong
To face the powder, not powder the face....
英譯的意思可以概括為:
如此聰明勇敢,步槍五尺長,
她們在曙光下的演兵場上。
大多數中國女兒慾望強烈
面對化妝品,卻不願化妝。
[興案]杜甫《丹青引贈曹將軍霸》,說唐玄宗時畫家曹霸重修凌煙閣功臣肖像,以至「褒公鄂公毛髮動,英姿颯爽來酣戰」。褒公:即段志玄,封褒國公。鄂公:即尉遲恭,封鄂國公。二人均系唐代開國名將,同為功臣圖中的人物。英姿颯爽是形容古代名將的勇猛雄姿,所以詩詞的原意:So valiant and heroic 比 So bright and brave 貼切。毛主席反其意用來贊揚新中國的女民兵。第二句純指演兵場的景色。
余試著重新英譯這首詩:
Militia Women—Poem on the Photo of
February 1961
So valiant and heroic with rifles five-feet long,
At dawn the sunshine on the training ground.
Chinese girls are mostly with special ambition,
No make up with rouge but prefer in martial gown.
這種譯法的中文意思基本上和原詩一致:
颯爽英姿五尺槍
曙光初照練兵場。
中國女孩多奇志,
不愛紅妝愛武裝。
2024年2月20日於紐西蘭奧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