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次貸危機引發世界經濟危機,奈及利亞經濟更是危機加上危機,此起彼伏的罷工,前赴後繼的騷亂,昨天銀行被搶今天石油設施被炸。尼國鋼筋市場更是一片蕭條,政府停建國家項目、外國鋼筋低價走私衝擊市場、尼國市場似乎正進入嚴冬(雖地處熱帶),官員的貪腐更令經濟雪上加霜。面對嚴峻的市場,尼國鋼鐵行業的「老大」DELTA STEEL MILL坐不住了,出面在翡翠樓(香港人開的中國餐館)邀請同行聚聚,順便討論怎樣結成價格聯盟阻止鋼筋價格繼續下跌(去年也聚過,不過議題是如何阻止國內廢鋼外流)。
11:30,準時走進冷氣嗖嗖嗖地餐館大廳,一眼瞥見那邊廂坐著幾個衣冠楚楚的印度人,SUNFLAG的G.K BAHTIA經理點頭致意,我也禮貌地還禮坐下。我們聊了會天氣,B經理忍不住問道:「你們銷售怎麼樣?」我說,「唉,不好賣。因為這才來這裡呀」他也無可奈何地笑笑。
過12點,會議召集人才姍姍來遲(理由當然是堵車),眾人在他們的道歉聲和熱情歡迎聲中在大餐桌前坐下。定睛觀瞧發現兩個有趣現象,第一,聚餐10好幾人全是印度人(皮膚的黑和當地人有一拼,嘻嘻),當且僅當只我一個中國人(正宗大陸人)。第二,除SANKYO和DELTA鋼廠外,大點的鋼廠居然沒來人(必定不願苟同會議主題,惹不起躲得起),如PHONIX、UNIVERSY、AKS等鋼廠。
召集方DELTA鋼廠執行總經理、運營官SUNIL BHANDARI敲敲杯子示意要講話,大意是鋼筋銷售遇到前所未有的嚴峻形勢,今天請大家來共同探討,為什麼和怎麼辦?期望找到應對良策。老規矩按座次順序發言,我第二個發言,大意是1)國外(尼國)走私鋼筋進入市場導致客戶不買我們的鋼筋。2)電力供應嚴重不足造成市場疲軟。在座諸位基本認同,SUNIL BHANDAR補充一點,尼國政府工程下馬也是主要原因之一。眾人相繼發言基本圍繞以上幾點,對市場持強烈悲觀態度,有鋼廠甚至說可能歇業。大夥邊吃邊侃。吃的是大魚大蝦和廣州炒飯麵條,侃的是鋼筋價格和市場變化。最後SUNIL BHANDAR做匯總發言並要求屬下記錄,他說:「匯總大家的討論,鋼筋銷售形勢很嚴峻,建議形成如下決議,希望行業同仁恪守,1)穩定各廠鋼筋價格,控制下跌(125000奈拉/噸)。2)呼籲政府嚴打走私,保護民族工業。3)通過製造業協會上書管理部門,要求國家建設項目只使用本國鋼筋。對此三點,除少數鋼廠對降價持保留態度外,其它全體同意。
不知道為什麼DELTA老是喜歡召集這樣的會議,去年會議后的效果我是知道滴,會議決議就是個笑話而已。首先,降價最快的就是竭力喊穩定價格的鋼廠(果不其然,DELTA第二天鋼筋價格降了1000奈拉每噸),那些大點的鋼廠根本不來,我行我素地降價(值此黨國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誰還管誰呀,先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滴)。其次,呼籲政府嚴打走私,政府高管的口袋就沒有進項,他們願意打嗎?再其次,製造業協會簡直連俱樂部都不如,只知道收取年費。遇事就要各廠出錢,他們到ABUJA去結識私人關係,結果是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這樣的會抱著參加玩玩的心態,心安理得地聽聽看看樂的休息。以此寫照,若國家落後政府腐敗,遇到經濟危機和市場蕭條,企業就只能苟延殘喘,飢荒度日了。從尼國聯想到中國,真誠希望中國越來越強大,政府越來越清明,官員越來越廉潔,人民生活水平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