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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

作者：taylor998 於 2009-7-30 02:05 發表於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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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悄然飄落，站在OGUN州工業園內沼澤地邊的席棚下，放眼望去遠處繁多不知名的青草和水草在林邊沼澤地里勃勃生機，綠油油的草葉子在雨霧中搖曳，猛然間幾株金黃稻穗躍入眼帘十分搶眼，喔，居然還有野生稻。模糊搖晃的稻穗夾帶著回憶回返荊楚大地---可愛的魚米之鄉，早春三月春雨迷濛，我提著犁趕著牛走向紅瓦房（我們自建的宿舍）后坡下的水田開始春耕，看起耕田容易做好卻難，牛必須聽令走在前道犁好的溝里否則耕不好，你必須抖動牛鼻繩還要吆喝「溝里走」同時掌控犁把，上提則犁的深牛太吃力功效不高且累，下壓則犁的淺牛會瘋跑，為以後耙田留下麻煩，這是耕田的竅門。當然耕田也有樂趣，犁頭翻騰的泥花不時翻出大小鱔魚，上前一掐逮住用柳枝穿腮，中午就有美味的黃瓜燉鱔魚，好不美哉。

也是春雨中有樂也有苦，還寒時節耙田，水田還殘留冰渣，我穿著雨衣雨褲赤著雙腳一前一後站在耙板上，（耙是由兩塊帶彎刀的木板構成的矩形農具）驅趕吆喝著牛拖著耙在水田裡壓碎土塊成泥，不斷來回直到水面不在有塊狀泥。那叫一個冷，尤其是當水牛在田頭拐彎，稍不留神會從耙板上踉蹌下來，彎彎刀尖毫不留情在腳板上劃一個口子，立馬會血染水面，雨滴擊打綻出艷麗小花，因為寒冷卻不覺得痛，只有回家后看到道道傷痕才覺得痛。

夏雨中，我們赤著雙腳挑著秧苗奔走在稻田埂上，還要拋秧水田裡。女同學（下鄉后叫女知青）手拿秧耙（規整秧苗間距和行距）躬身插秧，不停央求將秧苗拋得近些，（減少來回撿秧）濺起的水花和著雨水擊打著塑料雨衣，引起陣陣歡聲笑語，看著灰黃水田變成綠油油稻田，勞動的喜悅灌滿心頭那叫一個美。那時的我們不知愁滋味，如歌所唱「只有今天不管明天，讓時間在指縫中溜走」。

秋雨中，村頭池塘邊的柳樹枝條在雨中緩慢起伏長袖善舞，池塘里雨打荷葉淅淅瀝瀝樂聲優雅，多麼美麗的田園景色。突然，快樂的我們闖入美景來到池塘邊，脫去衣褲只為那水中央的蓮蓬。大夥高興地採摘快樂地品嘗，這時我看見在綠色深處挺立著褐紅色極像雞頭的果實，在高高梗尖上十分好看卻不認識，岸上農人說叫雞頭苞可做菜。趕緊衝過去搶在別人前頭採摘，哎喲，抓了個滿手刺痛得不亦樂乎，有人遞來鐮刀才割了個滿盆。后大夥上岸發現身上布滿數十條大小螞蝗竟渾然不覺，相視哈哈大笑然後一陣噼噼啪啪，拍了個滿地螞蝗翻過來點了它們的天燈，真所謂有得有失。現在才弄明白雞頭苞，學名芡（qian）實（EuryaleteroxSalish）睡蓮科芡屬，有野生亦人工栽培，長在水塘、湖泊和水庫里，常與蓮藕、菱角混合在一起。其葉圓盾形可蓋水，梗莖有刺從泥土中長出浮於水面，夏季開紫花，果實苞（內含圓形種仁百多粒）球形褐紅色，高踞水面酷似雞頭因而得名。雞頭苞全株無廢物，種子可食用或釀酒，澱粉質地細膩白色，超過小麥、玉米。雞頭苞梗(莖)在夏末秋初更是美味佳肴，形似藕帶樣的水藤，一掐就斷十分脆嫩。還可入葯，性甘、澀、有健脾、止瀉、固腎、澀精、解熱、解濕之功能。

唉，往事如煙呀，不知那些水田是否依然，那個水塘還是如舊？突然一聲呼喚將我驚回，抬頭一看烈日當空，沼澤地水面折射亮光刺眼，幾株野稻已經了無蹤跡，剩下的仍然是綠油油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