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標題充斥著都是令人透不過氣的字眼,MJ,烏魯木齊,蓮花路倒塌的樓盤還有加州的破產預警;這個世界怎麼了,暫時還和自己沒關係,可一早五點不到就兩眼睜得大大的,等著已經透亮的天更亮些,在找一些答案,和自己有關的。
趕著上班前把座駕送到車行,迎接它有生第一次的維護保養。當留下鑰匙畫完簽字問起金髮接待小姐班車時刻,人家笑盈盈地抬起均勻塗抹的眼帘,用純正的加州口音回答我這個母音轉彎處型夠誇張但音不夠位的外域人,您可以選擇享用我們的替換汽車,kool!這一刻我終於有把母音拖得也長也自然的時候。不知怎麼了根本沒確認這替換車的概念和代價前(最終交車的時候還是欣慰地證實了它的FREE),就美滋滋地一屁股落了駕駛腚,開啟了這輩子又一輛新車。真爽,駕馭新車恐怕和駕馭一個人不同,但溫柔和順從的對象,無論是人和物都有讓人爽了手還自大了內心的感受;兩手在方向盤上故作陶醉地輕拍著,不時地特意換個車道,讓搖晃的身體和天窗外的風摩擦著,穿梭著我,穿梭著新車,穿梭著這膨脹的意外收穫。
男人愛把車比成正偏房中的一房,女人難得有戀車和開車都在行的。我也是個車盲更是個有得坐車絕不開車的主,起因是平生開的第一輛車:北京吉普,害得我大冬天為了一個紅燈后的起步和路口小轉僅僅幾百米的處女試航之旅害的大小腦倒置,前後腿抽筋,上下身血液沸騰,只恨得沒有事先塗抹好睫毛隨處抓個路人,哪怕是警察叔叔幫一把。這場折騰讓我記住咱首都的吉普是二擋起步,不一定是個人都知道,也不一定是個男人都愛這樣的一房;更別提我這個不知道怎麼混出來駕駛本本也不塗眼影或睫毛的女人。
不愛開車,車就偏偏和你過不去。如果有人告訴你誰能開著冒了煙的車衝進修車場,還有人說起那個獨自一人在高速公路旁戰戰兢兢地停一邊冒冒失失地打開前蓋把車上所有的水都灌進了沸騰著的水箱還一邊期盼著天快暗下來涼下來冷了那輛被折騰的車也能讓腳旁半個腳趾大的黑螞蟻們快些消失在夜幕里那個從不塗眼睛的女生,不要驚訝那真是同一個人,是我。還好同樣的錯不會重複再三,但冒煙的也可能不知道是哪個輪胎,真難得新鮮過這麼一回。萬般無奈地停在一邊是山崖一邊僅有一條車道的路邊上,肯定是車胎故障;不塗眼睛的雙眼不能睜得再大了,正琢磨著是自己換胎呢還是搬救兵。身後停下來一輛好車,出來的了一個好人,這會兒我還記得他,不是記得他的臉,而是他健壯的背擴肌,倒三角的上身外形,這都是人家在幫我換車胎時留在我還不算大的眼睛里的。當最後一個螺釘按緊的時候,倒三角還囑咐我不要開備用胎太久,而我衝出口的唯一一句話,也是從來是在這物質世界毫不打楞的一句話,how much you gonna charge me? 倒三角用他完美的微笑壓扁了雙唇,It's free. 直到今天我還在後悔那句自以為脫口流利卻癟腳無比的英文,也在後悔沒問他拿了電話后沒勇氣再約他,謝謝他,哪怕討教一下完美背擴肌和雙唇間帶著笑意的那個長音EE。
無論是男人的背擴肌,女人的睫毛眼,真正讓我執迷的其實一直是個普通的問題,到底要什麼,為什麼。短暫的困惑和把生活的片刻放大再放大後去思索的時候,得到的還是那些最基本的常識,慾望和追求。但內心的尺度在什麼位置又如何權衡自己的得失卻是個恐怕快入土才能悟透的道理。
普通一丁的月亮傳奇,我一直是喝茶的時候細品慢咽的文字,讀到了第九也是最後有四個字讓我久久停留,沒有眼影的雙簾聚焦了,凝固了,顫抖了,「不離不棄」。能修鍊如同一丁前輩的好德好行的時候,這四個字凝聚了畢生的成就也能領引每個走到一半的人,沒有走完的人,走了猶豫的人,無從走下去還在堅持走的人,「不離不棄」領引各自的人生。
一個早早醒過來的一天也在回憶這些天從好朋友那搜集來的那些答案,你不喜歡我什麼?非物質的虛榮心和過分鋪張的母性特質。這些不同的答案能讓我聯繫起來的是有時候太在意局部的表像,沒在意內在的需求。不棄不離的不一定是哪個人,而是那份真,那份情,還有為了那份真情付出的自己。
原本很不惑的一天,讓我把那麼多沒有聯繫的事情堆積在自己的面前,最後完美地在跑完每天固定的三十分鐘后,有了一線舒緩。新鞋已跑了幾天,不順的卻是那副鞋帶,無論我綁得多麼緊,沒有一次不在半途中鬆散開去,惹得不想停歇的我很是不快。今天沒怎麼在意是如何綁的帶,卻是完整了一晚的路途,原來鬆散自然的結才能持久和諧。
何謂心結:心一鬆散,萬事不可收拾;心一疏忽,萬事不入耳目;心一執著,萬事不得自然。何謂了結,心要如天平,稱物時物忙而衡不忙,物去時即懸空在此,只憑靜虛中正,何等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