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鳥高飛不同,床是四腳落地的;高飛的鳥不停振翅,是運動的、緊張的,人在床上則舒適或興奮。尤其是哥引以為傲的大漢民族,沒有在床上用早餐的習慣,人在床上,除了睡覺就是尋歡。即便睡覺,潛意識還是很興奮,還是可以大做春夢。醒也「溫柔鄉」,夢也「黑甜鄉」,哥有心想做此鄉鄉長
「小榼二升酒,新簟六尺床。能來夜話否,池畔欲秋涼。」(白居易《招東鄰》)
請人來聊天,喝酒,最後居然是上床,這被邀的「東鄰」與主人的關係好蹊蹺。不要用什麼「床乃胡床,也就是條凳」之類的鬼扯來忽悠哥,所謂「談戀愛」就是先聊天後上床,這程序哥懂。作為一個情愛符號,床所代表的情感元素很難讓人不作形而下的思考。比較同一作者另一首詩,可以看得更清楚: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壚。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白居易《問劉十九》)
對象明確,動機單純,活動內容明明白白。再沒有前者暗藏鬼胎的遮掩。
比較白樂天的滑頭,五代文人要直爽一些,床就是尋歡作樂的地方:
「相見休言有淚珠,酒闌重得敘歡娛,鳳屏鴛枕宿金鋪。蘭麝細香聞喘息,綺羅纖縷見肌膚,此時還恨薄情無。 」(歐陽炯《浣溪沙》)
既然床的美好因情愛所系,一旦情愛不再,則床也讓人痛苦。
「美人在時花滿堂,美人去后空餘床。床中綉被卷不寢,至今三載猶聞香。香亦竟不滅,人亦竟不來。相思黃葉落,白露點青苔。」(李白《長相思》)
此詩讀罷,哥打定主意,競選溫柔鄉鄉長,任期至少三年,最好可以一再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