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吃素的

      在如今眼前耳目下，吃素是一個很時尚的東東，以至於有了主義。儘管我不是單純吃素的，然而只要聽到個「吃」字，我總是有興趣的。因此，兄弟說兩句。

       當下人們吃素，更多的是出於環境保護和身體健康的考慮。當然說為自己身體健康有點自私，說為了保護境動機更高尚些。好吃和好色都是人的基本慾望，能夠剋制自己慾望的人，向來顯得「傲得死擔丁」（OUTSTANDING)，若再能有益於社會、有益於環境，是很容易搶佔品行制高點的。本人對自己沒有什麼高標準、嚴要求。葷也罷，素也好，只要手藝巧、味道好，我是來者不拒。

      吃素在過去多是宗教的原因，在中國盛行的佛教更是嚴格主張吃素，因此享受美味素食，方法之一就是去香積廚。名寺大廟用來打發絡繹不絕的信眾和遊客的快餐往往是素麵。我記憶中最早、吃得最香的是蘇州西園的香菇素麵，當年三兩糧票五毛錢吃得個肚圓（窮學生肚裡缺油水啊）。再後來，去類似功德林之類的素菜館，不論品種如何翻花樣，原料就是蔬菜和豆製品。只是有一樁事體令人反感，上素菜館原本就是去吃草吃豆腐，店家老老實實把食客當兔子喂就完了，可是有些素菜館非要把菜名弄成葷的，乍看菜單，雞鴨魚肉一樣不缺，所謂食客全做了豺狼虎豹——顯現出慾望被壓抑后思想的血腥和面目的猙獰。

       最近一次想去廟裡挪齋是幾年前在桂林。桂林小吃出名的除了米線，還有七星岩公園內的尼姑素麵。慕名前去，吃面卻不在尼姑庵里，而是在一座方正堂皇的旅遊定店餐廳——月牙樓。一家三口上樓坐定，指著菜單點尼姑素麵，服務員卻說沒有，說是如今只做遊客套餐，不賣麵條。我說千里迢迢為這一碗面而來，菜單上圖文並茂，怎麼會沒有呢？有請你們經理出來解釋。經理來了，看座中三人，不像官兵，不是強盜。只是上首的女人不尋常，粉面含春威不露，天然本色是領導。江湖行走，有些事很奇妙，強者往往對弱者有莫名的恐懼，江湖訣有云：「殘疾、憨癲、方外和婦孺，不知底細不可過招」。經理畢竟是經理的水平，寒喧四五句，連說好好好，轉身立即吩咐廚房起鍋生火做麵條。三人吃完齊聲說好吃，味道好是自然的，何況裡面還有勝利果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