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關記(續四)——G小調有中心無主題變奏曲。
作品:發昏章第11號。
(藉以此作,向Kylelong、馬大哈ann等網友致敬)
<外一章——諧謔曲>
過去在大陸,小車人稱「轎車」,至少在有些人看來「坐車的要比開車的尊貴」,私家車未普及前,轎車是職級的標誌,故有所謂「縣團幹部級不低,不坐紅旗坐奧迪;鄉鎮幹部也不差,一頭鑽進桑塔納。」的說法(走調。第一次黃牌警告)。如今汽車普遍進入家庭,客觀上摧毀了等級觀念存在的物質基礎,這是否意味著民主、自由、平等之類浪漫之花很難在一個貧瘠的土地上生長(再次走調。再次黃牌警告)。
扯遠了,拉回來。話說本人已經有了G2,出行無礙,全心全意為家人服務,可太太並不樂意安享服務。出窩非得比翼齊飛,還巢必須夫妻雙雙,天天唱《天仙配》,聽得多膩呀;更何況領導當慣了,現如今大方向卻由他人掌握,這滋味就更不對了。於是太座決定學車。按說,太座學開車之心久矣,只是當年在大陸一沒時間、二沒必要。來到北美,G1考試是和我一起參加的,結果是她一次過,我卻是付了兩次考卷費。只是因為她沒有老駕照,所以考G2必須等上一陣。這段時間對於學會開車應該是很充裕的。
學車得有人教(誰呀?),首選當然是我,剛拿到G2,簇簇新的師傅就在眼前。白天沒時間,練車主要在晚上,想當年聽秧歌劇《夫妻識字》:「黑格隆冬的天上出呀么出星星......」。(嗯,是比《兄妹開荒》抒情浪漫)。不過一兩天新鮮勁過了,感覺就不對了。首先,咱這車沒有副剎,新手上路,最麻煩的就是手眼不一,想到的未必能做到,用江湖上的話說這叫「人車不能合一」(你家那車是變形金剛?),這車就像一隻專和主子鬧彆扭的小狗:叫丫打滾,偏玩倒立;叫它逮耗子,偏去抓雞(這是它的本職工作嗎?)。這架式,手裡握得不是方向盤,直接就是攥著兩條小命。本席陪練比自己開車還緊張、還累。除了這,咱還得留神所經過的小街小巷和沉睡的村莊。沒準哪個犄角旮旯就藏著一輛「有吏夜捉人」的警車(誰讓你違規帶人練車)。那個緊張不亞於當年「打槍的不要,悄悄地進村」的小鬼子。雙重高壓之下,一不留神教學態度就生硬了(哼!荒腔走板,有你好瞧)。當領導哪吃這個?這錯誤性質如同不讓領導坐沙發,卻讓領導坐柴堆。領導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咱家太座有一貴恙:既然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那就得講講過去的事情:正是:天上布滿星,月亮亮晶晶......(動情處少不得珠淚漣漣)。我暈!我暈!我還暈!!!這情形下咱該咋辦呢?遵照一貫指示:不許哄、不許勸,不許附和、更不許頂撞,乖乖聽數落,靜待本座自我調適(當屬下的守得此法,甭管遇到多糙的昏君,估計也做得萬年太平宰相)。這就印證了網上那篇帖子《女人其實嫁誰都會後悔》不只是一個小小的傳說,的的確確是普遍真理。同時咱還得慶幸,儘管祖上是街坊、父輩是同窗,好在我倆還是上大學后才相識的,否則這帳打小算起,咱虧欠她的地方更多了。數落終於結束,領導鄭重決定:不是計較態度,而是追究教學質量。故取消為夫的教學資格(哈哈,說著了吧,紅牌罰下),另尋名師。
經閨中密友推薦,太座聘請了一位教練。第一天練車回來,興奮地告訴我:教練今天帶我上高速了,說是「高速跑過了,膽子就大了」。我說:這也就是「曾經滄海」的道理,沒啥神奇,我車要是有副剎,我也可以這麼做?回應只有不屑。溜溜幾天,課程結束,太座還拿了張紙回來,說是「安全教育證書」,據此可以提前進行G2考試,還可以省保險費,反正是個寶貝。晚上再出去練練,車技果然有長進,一邊練,一邊不時複習導師所教的要領。我聽得就納了悶了,我說,這些我都對你說過呀。太座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這下咱終於可以體會忠臣良將遇到皇上的委屈了,不中聽的話哪怕再有道理也是聽不進去的。後來,太座在那位名師的陪同下,一次通過了G2考試。一年後,鑒於孩子他爸不堪承大任,太座英明,直接讓小兒成了自己的同門師弟。同樣順利地拿到了駕照。套用西洋童話故事公式化結尾作收煞:從此,一家人幸福地繼續著他們的生活(原文如下:LIVE HAPPYLY EVER A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