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我應該是很健康的,第一份病歷一直用到上中學,第一條記錄是缺鈣,那時我才幾個月,我現在頭蓋骨頂上有點尖,大概就是這個原因。以後很長的時間都是空白,童年時代,學習是很輕鬆的,經常性的學工學農,義務勞動,放學后「打游擊」、玩「官兵捉強盜」,有足夠的活動量。
上了中學,要考大學了,學習抓緊了,「天預降大任於斯人」了,「斯人也有斯疾了」,身體開始出毛病:先是有過一次始終未能確診的猩紅熱,這名稱應該能讓人聯想起《亂世佳人》中的斯嘉麗和她故鄉的雲,病得浪漫,燒得不輕。父母騎單車馱著我滿城各大醫院求醫,均以「沒有專門病床」為由遭拒絕,省中醫院晚間值班醫生見我可憐,暫時同意收留,第二天一大早,領導模樣的人來了,一頓訓斥,把收留我的阿姨罵哭了,最終還是把我趕出了醫院。當時自己並沒有「命薄如紙」的生命憂患,只是覺得阿姨可憐,領導不是什麼「好東西」。兩年後是大葉肺炎,這回住進了工人醫院。同學小春生肝炎同時住院,我倆不知利害,整天結伴在病區亂竄,弄得其他病友大為緊張,「沒有文化不知道害怕」此其謂也。兩場大病之間還有過一次煤氣中毒,人的意識在飄然間失去(陷入昏迷),那時工人醫院剛剛引進高壓氧,我被送進單人艙,醒來時人在金屬殼中,體驗了一回進棺材的感覺。現在腦子不靈,事業平平,很自然地歸咎於煤氣中毒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