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了一天雨,今天統計結果出來了:到昨天下午,多倫多的降雨量已達26毫米,超過2005年同日降雨量20.2毫米的歷史紀錄。
今天這股南來的低氣壓仍有餘威,依風作邪下起雪來了。「在無邊的曠野上,在凜冽的天宇下,閃閃地旋轉升騰著的是雨的精魂……是的,那是孤獨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若依魯迅先生如此描述,那今日之雪就是昨日之雨的靈童轉世了。這靈童成長得好快,前些天業已見過雪了,只是那雪藏掖於細雨之中,如流言、如小產,來得無根無由,去得無影無蹤,再沒有今天這般飄落得紛紛揚揚,堂堂正正。
有了大雪,再加上聖誕樹、聖誕老人的帽子。白、綠、紅三種顏色湊一塊,不去想那義大利國旗,就是聖誕景象了。
江南俗諺有云:「落雪狗歡喜」,咱咋也如此高興呢?為了強作區別,站至人的神精高地,只得就「雪」發掘些另外的意義。
雪做名詞用,為自然之物,安安靜靜躺著,有的總是乾淨、和平;
雪為動詞用,頗有戾氣,不是「兵不雪刃」,就是「報仇雪恨」。
前者我總疑惑是「兵不血刃」的錯別形式;但轉念「血濃於水」的緣故,不但血沾不上,雪水亦沾不上,這牛皮就要比楊志買刀的廣告語「吹毛得過」、「殺人不見血」之類更邪乎了。
之於後者,報仇除恨之事,硬生生把「雪」扯來作什麼?「雪」當動詞用,或言其洗刷容易?不通啊!「蓋恩德易忘,怨毒難消,人情皆然,無問男女。」人常信誓旦旦地說要將「恩德」「銘刻在心」,在心裡頭做刺青,再高明的心外科醫生也做不到,何況常人?顯見記得別人好處頗是件難事。與之相反,「怨毒之事,在小不在大」,如梁玉繩《蛻稿》所述:「中山君之亡國,禍起羊羹;庾仲豫之亡身,忿由鵝炙。」皆是一飯之怨惹的禍。「雪恨」或可解說為像「雪」一般小而易化的小恩怨,即便如此都要報復,銜恨之人,真是可畏。
時近聖誕假日,最大的事就是吃來吃去,欲請客吃飯或開新年招待酒會者,可得小心。如當年曾蒙太祖恩養的丐幫小國,或某小島XX陣營,就不要濫發請帖了。
話說間,雪不下了,出太陽了。「太陽一出喜洋洋」,矮油!又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