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山呼「民主萬歲」者,其潛台詞皆是「由我作主」。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故芸芸民主中人,人去亦云民主人,依然是忽悠者寡而被忽悠者眾,多數人上少數人的當,單從其生態看便與民主主旨相悖。當人們的個體能力存在差異時,「眾生平等」永遠是一句空話,「自由民主」永遠是一種空想,這正和由此空想幻生出的烏托邦太虛幻景共產主義一樣。
政治上民主化的來源,和經濟上平均主義一樣,都是手工業小農經濟的產品【見附註】,「不過一則見之於政治方面,一則見之於物質方面罷了」。中國歷史久遠,幾千年來手工業小農經濟長期佔據經濟生態主流,故「大同社會」、民主思想早產早夭,幾千年前已被證偽。如今民主卻被精英們當作舶來品倍受推崇,說到底迷信洋人與迷信古人有甚麼差別?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都是缺乏自信的奴性表現,口號喊得再響,嗓門再亮,膝蓋終是軟的。
民主行不通、革命不成功,膝蓋一軟,不再努力,退而求其次,便提倡改革改良;稀粥(西周)喝完了,儒家思想便應運而生,孔老二便登廣場了。儒家思想是對不平等現實屈服、妥協的產物,它是在肯定社會不平的大前提下,妄想用弱者、大眾、被統治奴役者對強者、精英、統治奴役者服從、聽命、忠誠,來換取後者對前者的善待,即所謂的「仁政」。推行儒家思想,從實際受益的一方看,無疑是有利於鞏固統治、維護統治者利益的,因此,造反派、革命家莫不以民主口號忽悠、裹挾大眾起家,而成為統治者后又以仁政口號欺騙、挾制大眾維穩。弔詭的是,儒家思想的創立者和擁護者人群主體本身卻是過氣的、被統治的。儒門信眾其性格是懦弱的,氣質上自憐的,藝術上偏愛傷痕文學,情感上長於憶苦思甜,心理上陷於自欺欺人......總之,符合一名馴服的奴隸一切特徵。因此,儒家思想實際上是奴隸主意識統御下的奴隸們的思想。
雖然從口號上看,「自由、平等、民主」的主張是和儒家「忠君尊上」的思想格格不入的,既喊「自由民主」,就必須打倒孔家店。只是民主畢竟是空想,儒家思想是奴隸們撞了民主南牆對原有信仰的改革改良。改革改良,就是投降,所以激進的革命者或民主鬥士,儘管起初可以「慷慨歌燕市」,大談民主訴求,可是一旦面對現實或處於寄人籬下的尷尬處境,往往放下身段,立地成奴。無論是做兒皇帝,還是「與奴才做奴才的奴才」,崇洋媚外、欺壓良善之餘,也都是不會忘記尊孔的;或是高喊自由民主之餘,也是不忘崇洋媚外、欺壓良善的。這也是「五四運動」終不能徹底打倒「孔家店」的原因所在。
以弱勝強、以柔克剛、以下勸上是奴才們最喜歡做的美夢。做夢的人多了,做夢的時間長了,便生種種亂象:「螳臂擋車」、「母豬食大象」、「蚍蜉撼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替天行道」、「釣魚的不急,背魚簍的著急」,「挑著飲餅擔兒叫賣,操得卻是煤油大王的心」,「馬屁拍到馬蹄子上」......這不,方聽罷書生朗朗,又聞得走狗汪汪。冷眼瞧它民主大旗和夫子門牆之下,類似「攔轎告謊狀」、「走狗表忠心」的鬧劇,一時半會兒是看也看不完的。
【附註】
《禮記·禮運》:「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論語·季氏》「丘也聞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夫如是,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