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在戰場上之九：9 作風是無形的戰鬥力

9 作風是無形的戰鬥力

林彪失去了進入總司令部的機會，他倒沒有懊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這倒是件值得慶幸的事。《韓非子 顯學篇》有句話他記得很牢，「故明主之吏，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打從進入黃埔軍校那一天起，他就下定決心，要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一個戰役一個戰役地打，走完從士兵到將軍的必由之路。

1926年10月中旬，林彪等黃埔四期畢業學員一行人來到武漢三鎮，林彪立即趕到武昌向中共湖北省委軍委書記聶榮臻報到。林彪與聶榮臻是老相識了，在黃埔軍校聶榮臻任政治教官。聶榮臻問他：「你想分配到那支部隊？」林彪毫不猶豫地說：「葉挺的獨立團。」聶榮臻說：「好哇，你不要以為我這個軍委書記是多大的官，軍委並不指揮部隊，只是進行組織和聯絡，不過分配你到葉挺獨立團的權力還是有的。葉挺獨立團是一支勁旅，傷亡較重，也急需補充人員。」

第4軍是國民革命軍的主力，而葉挺獨立團又是第4軍中最優秀的部隊。這個團在廣東肇慶成立，軍官大都是黃埔軍校畢業的優秀學生，裡面有許多共產黨員和共青團員。士兵大多是工人糾察隊員和農民赤衛隊員。

林彪如願以償到了葉挺的獨立團2營7連當一名見習排長。按黃埔軍校的規定，畢業學員都必須到部隊見習三個月，然後才能分配正式職務。第4軍是一支赫赫有名的「鐵軍」，葉挺的獨立團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鐵團」，在這熔爐里冶鍊，我林彪至少也要當一名「鐵排長」。

在排里，林彪特別喜歡聽跟葉挺打過仗的老兵講葉挺的故事，有一回，老兵講葉挺的故事。老兵說：「葉團長從小就喜好練拳習武，以後又是多所軍校的正規科班出身。有人問：「葉團長不是保定軍校畢業的嗎？」老兵說：「不錯，葉團長是全國最高軍事學府——保定軍校畢業的。林排長，你別生氣，葉團長上軍校時還沒有黃埔軍校。可他在上保定軍校之前就在1912年考入廣東陸軍小學，五年時間逐級升入湖北陸軍預備學校。閑話休說，言歸正傳，1922年6月16日的凌晨，被孫中山革職的廣東省長兼粵軍總司令陳炯明背叛革命，進攻廣州總統府。當時葉挺是總統府警衛團的2營營長，他臨危不懼，率八百名衛士與陳炯明的二萬多叛軍激戰，打退了敵人的數次進攻，不但掩護了孫總統撤退，還手持一挺「花機關槍」。有人插話：「啥叫花機關槍？」老兵說：「就是衝鋒槍。葉挺硬是為已經懷孕的宋慶齡殺開了一條血路，保護孫夫人安全脫險。」 這個故事給林彪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原來鐵團長並不是憑空掉下來的，他當年就是個響噹噹的鐵營長。

1926年9月5日，以葉挺率領的獨立團為先鋒的北伐軍打到了武昌城下。獨立團指定1營為奮勇隊率先攻城。爬城戰中，其他師的奮勇隊還沒有進到城牆就停止了，只有獨立團的1營進到城牆並架起四個梯子，但因敵人的頑抗，爬上城牆的勇士大都犧牲了，數次猛衝，都未攻入。1營長曹淵也壯烈犧牲了。曹淵在臨終前給葉挺的報告寫道：「職營現已傷亡殆盡，僅存十餘人，但革命軍人有進無退，如何處置請指示。」報告上有曹淵的署名，但淵字最後一筆劃得長長的，原來當他寫完了這報告時，頭上中了一個子彈而犧牲了。

10月10日，葉挺獨立團終於攻下了武昌城 。兩湖人民也送給了葉挺獨立團一個光榮的稱號：鐵軍。林彪在武昌城下見證了葉挺獨立團的勇猛作風，有鐵團長就會有鐵營長，勇猛的戰鬥作風是上行下效帶出來的。

葉挺鼓勵部隊向前沖，對那些臨陣退卻者他會毫不留情地執行戰場紀律的。當時，一些學生兵上戰場膽怯了，老兵都會告誡他們說：「打仗千萬不能後退，小心葉挺的手槍。」

在一次戰鬥中，紅一軍團參謀長陳士渠繳獲了一支微型手槍，愛不釋手，後來他又將這支手槍送給林彪。林彪也喜出望外，他玩了一陣子又將手槍送給毛主席，沒想到毛主席卻若無其事地將手槍放在一旁，說：「等到我用上這把手槍，紅軍也應當完了。」毛澤東的話給林彪剌激很大，部隊的作風同樣也不能靠手槍逼出來，要讓指戰員們自覺地煉出來，好的作風要溶化在血液里，落實在行動上，根植在信念中。

林彪說過：「我們軍隊勇猛迅速頑強的作風來源於葉挺獨立團，中央蘇區和鄂豫皖區紅軍，也都受了葉挺獨立團的影響。」林彪在葉挺獨立團的軍事生涯中體會最深刻的就是兩個字：作風。參加了工農紅軍后他又創造性地發展了葉挺獨立團的作風，形成了紅一軍團不怕走路、不怕傷亡、能強攻能死守的戰鬥作風。

林彪說：「戰鬥作風是看不見摸不著，但卻是客觀存在，每個部隊都有它自已的一套作風。」作風就是無形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