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數學博士求婚記
紀洞天
崔芳芷是位女數學博士,女生學數學本來就是鳳毛麟角,又從學士、碩士一直讀到博士,就更是曲高和寡了。如今,崔芳芷已是芳齡二十七了,父母為她的婚事急得直跳腳,可她卻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台。
崔芳芷從小就迷上了數學,她父親崔宜秋是位中學語文教師。崔芳芷二歲時,父親便教她背誦唐詩宋詞,可崔芳芷只對帶數字的詩詞感興趣,一讀就記住了。有一回,崔宜秋教她讀蘇軾的《李鈴轄座上分題戴花》:「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崔芳芷只讀了一遍,就會背誦,父親驚訝的目瞪口呆。從那以後,崔宜秋便專挑帶數字的詩詞教她,崔芳芷滿肚子全是數字古詩詞。「一枝紅杏出牆來,二月春風似剪刀,三峽星河影動搖,四石五雲更上下,五更鼓角聲悲壯,六宮粉黛無顏色,七月坐涼宵,八水明如練,九仙傲倪折五芝,十株五株寒霜天,百年多病獨登台,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崔宜秋見她都能倒背如流便笑了:你這哪是在背古詩,你是在念數目字。
上學后,崔芳芷的數學成績一直是在班裡獨佔鏊頭。考上大學后,崔芳芷讀的就是數學系。崔宜秋開玩笑地說:當數學家有什麼好,物理學家、化學家去設備處可以領到許多儀器設備,你數學家只能領到桌子、筆和尺子。崔芳芷說:那哲學家不是更可憐,他們連尺子都被省了,我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有一年暑假,崔芳芷與父母一起上九寨溝旅遊。出發前算好共有大小行李七件。下了飛機,崔芳芷清點行李,怎麼點都只有六件。怎麼回事,少了一件?崔宜秋說:你再點點,我看是少不了。崔芳芷再點一遍,還是六件。崔宜秋親自清點,明明是七件。崔宜秋笑了:你還是數學家,怎麼連小學的數學都不及格。崔芳芷再點數:0、1、2、3、4、5、6。父母親哈哈大笑,有你這樣點法的嗎?0是什麼?崔芳芷才醒悟過來,說:這段時間我正在寫一篇論文,題目是:《0的發現與意義》,滿腦子裡全是0了。
母親陶淺紅一再催促崔芳芷抓緊找個合適的男朋友。崔芳芷說:媽,你怎麼也沒有自信心了,女兒的臉蛋可是你遺傳的。美國教授施特芬-霍夫林1998年發明了美麗指數,這是對臉上十多處美麗點經過仔細測算得出來的。美麗指數在1.00到1.30之間是美麗,低於1.00,最多算是有魅力罷了。本女子的美麗指數可是1.20,你還怕個啥?陶淺紅說:我不懂什麼美麗指數,皇帝女兒也愁嫁,花無百日紅,過了季節,再漂亮的花也會凋零的。崔芳芷說:放心吧,女兒是學數學的,懂得在什麼時候完成最佳的排列組合。
有一年夏天,家門口來了賣西瓜子的老農,老農賣瓜不按重量,只是論個。大瓜三元一個,小瓜一個一元。大家看到大瓜、小瓜差別似乎不大,都爭著挑小瓜買,崔宜秋也在挑小瓜。崔芳芷看了看,說:老爸,咱們挑大的。崔宜秋說:大瓜比小瓜貴三倍,不划算。崔芳芷說:買大瓜才值。我測算了,小瓜的半徑是大瓜的三分之二稍弱,容積不到大瓜的30%。我們吃的是容積又不是面積,當然大瓜合算。崔宜秋說:大瓜的皮比小瓜厚多了。崔芳芷說:大瓜的皮只有一個,小瓜的皮有三個,我馬上可以把瓜皮的表面積算出來。崔宜秋忙說:得,得,得,你還是回家去算吧。回家后,崔宜秋說:你要是把算瓜的精力用在找男朋友上就好了。
崔芳芷終於刊登了一則獨特的徵婚啟事。她要求男方必須告訴她要結婚的年齡,然後由她來決定誰有資格與她交朋友。條件很簡單:在1—9中選擇一個你喜歡的數字,乘以9;得數的個位與十位相加(如果是個位數就用個位數)后再乘以3,再加上你吻過的異性的數目,就是你要告訴我的結婚年齡。
崔芳芷在這個條件里已經暗藏了玄機,無論你在1—9里選哪個數,前面幾步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關鍵就在最後一步。說是測試男方要結婚的年齡,其實是在打探男方吻過異性的數目。只有吻過異性數目是0的男性,才能進入崔芳芷的第一輪搜索圈。1以上的數目字自然是落選了。
進入第一輪搜索圈的男性正等待著崔芳芷再出第二道數學題哩。
01/2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