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兵中的王成

美國兵中的王成

                       紀洞天

中國有關抗美援朝的影片不算多，《英雄兒女》是較成功的一部。影片塑造了一位志願軍戰鬥英雄王成。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戰鬥英雄王成無所畏懼地沖著對講機喊出了最後一句話：「為了勝利，向我開炮。」 在影片《英雄兒女》中，王成的出場只不過十幾分鐘，但這句台詞卻成了整部影片的活靈魂。正是這句豪言壯語感動了億萬中國民眾的心。從此王成在影史上留名，幾十年過去了，中國電影塑造的英雄人物何其多，但只要提起王成，我仍然記得他，記得他巍然屹立的雄姿態，記得他喊出的那句話撕裂長空的豪言。在電影《英雄兒女》中，美國兵都是些貪生怕死膽小如鼠的窩囊廢。其實，美國兵也不見得那麼不經打，雖說，美國人認為韓戰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打了一場錯誤的戰爭，但畢竟還是與中國志願軍打了平手。否則今日的美國也就不會成為世界超級的軍事強國了。

在美國大兵中也不乏王成式的英雄人物，只不過他們與王成的形象不同而已。美國人心目中的王成式的英雄人物是啥模樣呢？１９１８年５月３０日，美國海軍陸戰隊的一隊人馬被派到法國貝勞伍德戰場去增援法國盟軍。當美國兵到達戰場的時候，發現法國兵正忙著從火線上撤退。當一個法國軍官告訴前來增援的美國兵也要趕快撤退時，勞耶德·威廉姆斯上尉火了，他破口大罵：「Ｒｅｔｒｅａｔ？Ｈｅｌｌ！Ｗｅ　ｊｕｓｔ　ｇｏｔ　ｈｅｒｅ！」（「撤退？撤個球！我們才剛到！」）正是這句粗話，使得美軍士兵大振，同仇敵愾地擊退了敵軍。美軍中的另一位王成叫丹·達力，他的軍銜只不過是炮兵上士，他在戰場上奮不顧身地高喊道：「Ｃｏｍｅ　ｏｎ！ｙｏｕ　ｓｏｎｓ　ｏｆ　ｂｉｔｃｈｅｓ，ｄｏ　ｙｏｕ　ｗａｎｔ　ｔｏ　ｌｉｖｅ　 ｆｏｒｅｖｅｒ！」（「快衝！你們這些狗娘養的，是不是想著要長生不老！」）很難想象，美國士兵中的王成沒有豪言壯語，只不過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兩句糙話卻成了當代美國軍人人皆知並奉為經典的口號，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美國大兵。

男人嘛，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哪有不罵幾句粗話的。就是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大人物也會罵粗話。毛澤東在《念奴嬌·鳥兒回答》一詞中的最後兩句就是：「不須放屁，試看天地翻覆。」在挺進大別山時，鄧小平和劉伯承召開了一次名為安卵子的戰前動員大會，會上鄧小平嚴厲地批評有些同志懼怕蔣介石的八百萬軍隊，打起仗來像小腳女人，他大聲喝道：「你的卵子都哪裡去了？」　1959年在廬山會議上，彭德懷對毛澤東說：「在延安你操了我40天的娘，現在我操你20天的娘還不行嗎？」毛澤東說也不客氣回答道：「(延安時)華北座談會操了40天娘，補足20天，這次也40天！滿足操娘要求，操夠……」倆人你操過來我操過去，倒也不失英雄本色。其實，美國兵中的王成是原汁原味的不加修飾的，而中國的王成則是標準像。人倒確實是本人，但攝影師選取了最佳的角度來拍攝，底片也做了適當的藝術的加工。千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這就是美國王成與中國王成的區別。

王成只不過是作家虛構的英雄人物，他能不能罵粗話呢？在戰爭年代，湧現了許多草莽英雄，江湖氣很重，動輒罵罵咧咧肯定是確有其事的。那時，隨時要拋頭顱灑熱血，誰還會在乎幾句粗話？《亮劍》中李幼斌扮演的李雲龍是很成功的，但他那口頭禪「他娘的」也飽受爭議。美國的王成罵粗話，使英雄人物變得更加有血有肉，有情有義，平添幾分可愛，幾分率真。美國的王成搬到中國的銀幕、舞台、熒屏上就寸步難行了。那些道貌岸然的評論家們自已在家裡罵粗話，但寫起文章時就會說：許多英雄沒有一句粗話，不是照樣栩栩如生，光彩照人嗎？真正打動人的還是英雄的精神、英雄的性格、英雄的壯舉，英雄的魅力，而不是幾句表面的粗話、髒話。人們不禁要問，英雄不說粗話，難道就真會寸步難行嗎？毫無辦法，這就是中國的國情。

                            12/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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