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俯卧撐》之五 家裡亂了

(故事虛構  請勿對號  如有雷同  實屬巧合)

我的老婆掛了電話就匆匆開車接沙蟲香，然後兩人直奔麥克家。因為我喝了點酒不能開車，所以留在家照看兒子。

麥克早已叫來911救護車已經把薇薇帶走搶救了。家裡只剩下瑪麗亞抱著女兒坐在沙發上正哭呢。

本來，麥克和薇薇講好了陪孩子過個端午節了。但是，麥克太兒女情長太婆婆媽媽了。端午節那天下班后，麥克又買了點粽子，雙黃蛋等土特產先去看看薇薇然後才回家。麥克走後，小三薇薇越想越難受，還是到了麥克家，要和麥克的老婆瑪麗亞談談，讓麥克的老婆在他們三人之間退出。這話說得瑪麗亞哭笑不得，瑪麗亞正在給女兒喂飯，她抬頭看看薇薇又轉臉看了看麥克，黑著臉，沒說話。

連韓寒都承認與太太感情非常堅固，但也可能會愛上她人的。我也是人呀。麥克說。

瑪麗亞說，韓寒就是一個經常抄別人作品的騙子，你比韓寒更惡劣，直接就面對面地騙，騙這孩子。

薇薇說，我不是個孩子，我是女人，是麥克的女人。你和他的事，麥克早就告訴過我了，你們之間早就沒有愛情了。

這話把瑪麗亞惹怒了。沒有愛情我們會結婚呀？會生孩子呀？

麥克在一旁搓著手傻笑：多大事啊？哪天不死啊？好好談談，好好談談。

最終，她們瑪麗亞和薇薇還是吵了起來。女兒嚇得直哭。麥克一會勸勸這個一會兒勸勸那位，根本就是一團糟，怎麼談？薇薇一看這個樣子，說，乾脆我死了，成全你們家庭團聚，於是，她要自殺。

瑪麗亞以為薇薇在嚇唬她，她便沒好氣地說，那我真是巴不得的。

薇薇就真的獨自一人走進廚房，拿起水果刀在胳膊上劃了一下，頓時鮮血直流。

大家都給嚇傻了，麥克再也笑不出來了。麥克家頓時亂了。

刀子雖然劃在薇薇的胳膊上，但是，卻把瑪麗亞徹底打敗了。不然，她不會當著我的老婆和沙蟲香的面哭的。當著自己員工的面哭得那麼傷心，一定是敗得很慘，萬箭穿心才會這樣的。

看樣子，麥克離開了家一時半會也不會回來了，因為他走的時候把自己的換洗衣物也帶走了。

瑪麗亞說她是大意失荊州。她哭著告訴我老婆說，這薇薇的女孩子，是上次瑪麗亞帶孩子回中國以後，麥克在網上認識的，麥克給她過十八歲生日後好上的，當瑪麗亞從中國回來後知道了，但是看薇薇還是個孩子，為這點事自己和麥克離婚，也不現實，畢竟還有個女兒，只能勸他們分手。吵也吵了，鬧也鬧了，這不但分不開，還越來越黏糊了。

薇薇現在還說我是小三，讓我把麥克讓給他。瑪麗亞瞪著紅紅的眼睛問我老婆說：我怎麼反而成了小三了？

我老婆一急，就說，你不是小三，你是老二。但是話一出口就就覺得不妥，就說，你就是二。

瑪麗亞說，真的，我就是二。

瑪麗亞是不是二，我是不知道，但是瑪麗亞和麥克的戀愛史，我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據說是當年麥克硬是從他一個哥們手裡挖牆腳把瑪麗亞弄到手的。瑪麗亞和他原來的男朋友是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是麥克插了一杠子。從這個角度來講，麥克也是個小三。後來麥克也覺得在南京挺彆扭的，正好有了辦技術移民的機會，結婚後就移民加拿大了，先讀書後來就開了這個小公司。怪就怪瑪麗亞當初看走了眼，才會出現這種結局。

折騰了一夜都連我都沒睡好，我不時地打電話給我的老婆，問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第二天上班我的兩眼紅彤彤的，哈氣連天。打叉燒的時候，腦子還想著麥克和他女友的事情，一走神，刀子把我的手指也劃了個口子，鮮血直流，很痛。看看，這麼小的口子都痛，那麥克女友手腕上的長口子一定也很痛，她的心裡一定更痛，因為初戀就遇到麥克這有婦之夫了，真是麻煩呀。不過，麥克這下麻煩也大了，這薇薇的千萬富翁的老爸要是知道，非帶千萬個鋼爪把麥克給抓去不可。這個時候，老爸越有錢，事情一定也越難處理。看著我手指上的血，突然替麥克擔心起來了。

巧了，洗碗的倪媽上班時也哈氣連天，兩眼紅彤彤的。一問，她也幾乎一夜沒睡，說昨天晚上夜裡兩點，她的女婿阿牛躡手躡腳地回來。倪媽聽到他回來的動靜就起床問他要錢，要他還開餐館借她的錢，阿牛在客廳剛把計算機打開正準備上網，聽說倪媽要錢，於是他把臉一昂，陰陽怪氣地說：談錢多傷感情呀？

倪媽說，你開餐館后不交贍養費，反而讓我給你養老婆孩子，你趕緊把借我開餐館的錢還給我。

真的沒錢，餐館生意不好。最後，阿牛從口袋裡摸來八十塊錢，說，發，真吉利。

倪媽把八十塊錢砸在阿牛的頭上，說，你打發要飯的呀？你是不是男人呀？

這個時候，倪媽的女兒也起來了。站在那裡沒說話。

阿牛氣得把鍵盤一摔，說道：每次回家，你們就跟我鬧。以後不回來了，說完起身又要走。

倪媽便問：深更半夜的，你去哪？

阿牛說：我去死。

唉，阿牛走後，我女兒也哭了一夜，倪媽幽憂地說：你說他會不會去死？

我連忙安慰：別操心了，阿牛是個老江湖，地球人都死光了，他也不會去死的。

其實，倪媽說他女婿自從開餐館就不怎麼回來，我就覺得倪媽女兒這婚姻也不妙，沒有人生來個兒子就不管的，除非外面有小三。麥克這件事倒是提醒了我，於是我也得提醒一下倪媽。便說：這事，你還得找猴哥，猴哥是介紹人，也是你女兒的證婚人，讓他和阿牛談談，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倪媽說，有什麼好談的，這樣的男人要他何用？離婚算了。

我說，倪媽。你把事情搞亂了，離婚也得是你女兒提出來，這事你怎好包辦？

倪媽講話的時候，嘴裡漏著氣：亂不了。

正說話的時候，餐館里一陣騷亂。我們伸頭從廚房看過去，原來街道上學生遊行的隊伍和警察發生了衝突，打成一團。有幾個幾乎全裸的女子給警察追到我們餐館，她們一進餐廳，食客們就亂了，有看熱鬧的，有用手機拍照的，餐館也亂了。

這社會都怎麼了？全亂套了。

那天夜裡，我一直在反思，前幾天有一個晚上為什麼會失眠？

結果，哥們又失眠了。

我不是那種希望身邊朋友倒霉見朋友背運就歡喜的人，不過，麥克出了這事，也許不是我們所看到的這種表面現象或者也不是瑪麗亞描述的那樣簡單。麥克剛剛在我心目中樹立的高大形象，我不能一下子就讓他倒塌，我得找個更好說服自己的理由。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通過法律、宗教、道德等規則形成的各種有秩序的活動軌跡，也形成了約定俗成的習慣，誰要改變這個習慣，就會有人受到影響，受到傷害。當然也會有一些激進的人在衝撞著約定俗成的規律，比如說麥克，他也算是個激進者，不過，我還是得找機會親自問問麥克，到底是怎麼回事？麥克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不應該簡單地理解他就是個採花賊盜心漢吧，也許有他的難言之隱。

失眠沒關係，心不能亂，淡定，淡定。

喧囂和熱鬧的夏天在蒙特利爾學生遊行的運動越演越熱的同時，也到了。

我在為麥克擔心，我的老婆也在為麥克家的事而憂慮，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沒有申辯。因為她最近比較忙，人一忙，脾氣就不好。他們單位的老闆麥克已經好幾天沒有去上班了，本來人手就不夠，這下，老婆很多在單位忙不完的工作都帶回家了。每天晚上在家裡處理游泳衣的圖片，報價，訂單等工作一直忙到深夜。有個英發牌子的中國游泳用品是他們單位新拿下的加拿大魁省的總代理，也是新開發的產品線，有大量的工作要做。

為了不讓我這個家也亂了，我只好又當爹又當娘，義無反顧地承擔了家裡的所有的家務活，包括照顧好兒子。就這樣在忙亂中不知不覺地迎來了兒子第十個生日，必須好好慶祝一下，他每長一歲，我就少操一份心。

本來開個生日爬梯是幾位好朋友藉機聚聚。因為麥克家裡亂了，所以就沒有打算喊上他們。就是沙蟲香多嘴，老婆在打電話訂蛋糕的時候，沙蟲香聽說我的朋友，投資移民唐伯虎（網友名）、326（網友名）等他們幾個要來，她也喊著要來，瑪麗亞聽見了也說要來。我老婆當時以為她順口說的，就應承，都去，人多熱鬧。

兒子生日那天，麥克夫婦還真的來了，兩口子抱著孩子一副家庭和美夫妻恩愛的樣子。一點都沒有暴風驟雨的沖刷的痕迹。當然也沒有人提那天的事情。一切都象沒發生過什麼似的，美好如初。

特別是麥克看上去還是老樣子，笑眯眯的。

看來我是白替他擔心白失眠的，真是天下本無事，庸人善自擾。

為了兒子的生日我還特意訂了個乳豬。嘿，我的家裡平時看著挺大，朋友們一來就顯得擁擠了，擁擠了也就熱鬧了。吹過蠟燭切完蛋糕，把烤豬分成小塊。配上小吃和色拉，另外，我還調了一些雞尾酒供大家品嘗，這是一台是中西結合的自助式晚餐。孩子們吃了一點都急急忙忙跑到地下室打遊戲機去了。孩子們有玩的項目就對吃什麼並不感興趣。生日聚會變成我們大人的社交聚會了。端著餐盤舉著飲料，邊吃邊喝邊聊，先是彬彬有禮竊竊私語后是無拘無束高談闊論。

一會兒就自然分成幾個群體。麥克和唐伯虎、326等他們幾個一見如故，在酒桌上聊得相當的起勁。麥克對於唐伯虎把中國的假陽具運到加拿大來賣，再把加拿大的真冰酒真龍蝦運回中國去賣的這樣生意的特別的敬佩，這才是真正的既為人民服務了又賺了錢，一箭雙鵰的生意，果然有才。

女人們則坐在沙發區邊看電視邊聊服裝聊煲湯聊怎樣教育孩子。

我則陪著326坐到陽台上遮陽傘下談餐館的趣事。沙蟲香聽說326在蒙特利爾有幾家連鎖的泰餐廳，也很感興趣地坐到326旁邊，和326攀談上了。

而326知道沙蟲香的英文名字叫麥當娜時，笑得嘴都合不上：為什麼叫麥當娜呢？

沙蟲香說，有名，這個名字一說，你永遠都會記住。

真的，沙蟲香這個名字別看特別的土，但是好記。現在，把麥當娜這個名字也叫得特別的土了。我在陽台上正端著一杯雞尾酒一邊品一邊吃著一種叫黃飛紅的麻辣花生米，心裡正在琢磨，這洋酒和中國土特產這麼搭配還挺好吃的，不是么？突然看見對面有一家人在搬家，那女主人抱著個孩子正指揮一個西人男子從車上往下搬東西，好象就是我們餐館廚師老馬的前妻。

我吃驚地瞪大眼睛，仔細端詳。的確，的確是老馬的前妻和她的西人男友搬到我家對面的了。

你不能不說這世界真是小。老馬的前妻就在對面，老馬曾經的女友沙蟲香也就是麥當娜就坐在我身邊，晚上九點多了，太陽還沒落山。我仰頭看著依舊刺眼的陽光，轉臉透過窗戶看見餐廳里，麥克和唐伯虎他們在用手比劃著，好象在說假陽具的大小后而引起一陣哄堂大笑，麥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突然間我的心裡有說不出的輕鬆和愜意，也許這就是生活。生活另一種含義就在於折騰，不折騰不熱鬧嘛。當然，還要看你有沒有資本折騰。

電視里轉播著蒙特利爾的學生運動的畫面，現在已經演變成市民運動了，很多支持學生運動的市民敲著鍋盆也上街遊行了，亂而有序，並沒有出現打砸搶的場景。

夕陽西下的蒙特利爾，依舊美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