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人是右撇子,習慣用右手,少部分人是左撇子,習慣用左手。右撇子左撇子本無所謂,但我們用眼時,也習慣用某隻眼,許多人沒察覺到。如果你是右撇子,並習慣用右眼,那就很正常,也是非常理想的狀況,因為起支配作用的眼和手在身體的同一側,極為協調。但如果你是右手撇子,卻習慣用左眼,那就是交叉支配(cross dominance),屬於一種學習障礙,英文叫learning disability。我們許多中國人壓跟兒就不知道有交叉支配這一說,所以我今天要非常認真地談談這個問題。
有交叉支配的人,智力上看不出與常人有什麼不同,甚至可以是非常聰明的人。但到高中以後,尤其到了大學,他們的弱點就暴露出來了:閱讀速度慢。一位關係跟我特別要好的美國朋友,哈佛大學英語語言文學系畢業。我很羨慕他,談話中自然而然流露出對他的羨慕。一次,他坦率告訴我:「你只知道我從哈佛畢業,卻不知道我在哈佛的讀書成績。」我格外好奇,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他後來告訴我:「進大學后,老師常常布置大量的作業,也就是閱讀和寫讀書筆記。跟其他同學相比,我讀得比較慢,有時甚至讀不下去,只能讀詩。為此我非常焦急,非常痛苦,只好去看心理醫生。醫生給我作了檢查,發現我是交叉支配,手是右撇子,眼睛卻是左撇子。後來給我矯正,才使我得以通過艱難的考試,最終拿到哈佛大學的本科畢業文憑。」
從那以後,我特別注意觀察周圍的熟人,看他們是否是交叉支配,我還真發現了幾位患有交叉支配的中國朋友。現舉出一例:張某,習慣用右手,但卻習慣用左眼、左牙和左腿。他告訴我,他小時候本是左瞥子,但被他父母矯正過來了,強迫他用右手寫字和拿筷子。該同志曾練過多年的書法,字始終寫不好。當然,他最大的特點是:閱讀速度慢。
如果你有時會把電話號碼中的數字念反或寫反,例如將79或62念成或寫成97或26,如果你剛來美國時會把Burger King之類的詞說成King Burger,如果你覺得你的閱讀速度不夠快,可以考慮檢查一下你是否患有交叉支配。
我們周圍有許多人是假右手撇子,也就是被糾正過來的人,這種人很可能有交叉支配的毛病,而左手撇子一般都是自然的,因為沒有哪個家長或老師會去強迫孩子使用左手寫字或拿筷子。在有突出成就的人群中,根據人口比率,左手撇子的人數比例似乎超過了右手撇子(例如美國總統),可能那是因為右手撇子中有不少是交叉支配患者。排除交叉支配患者人數后,二者的比例應該差不多。
我們年紀大了,無所謂,重要的是下一代。許多中國父母喜歡給孩子糾正,迫使他們用右手,有的教育工作者居然也這麼無知。如果這孩子碰巧是右眼,該孩子算是幸運。如果該孩子是左眼,那可就耽誤這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