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逝去的歲月 (八)

看看自己過去的歲月,同時想想今天的國內,有許多值得思考的空間.

不想說自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市儈.但今天想起來,當年不由自已的卷如了太多的」搞關係」之中.像在」第一桶金」里說的(80年代初期),手裡有點小權力,尤其是病床.急於想住院的必須通過關係搞到病床.由此認識了市面上的三教九流.有了關係網就什麼都能辦成,否則就寸步難行.甚至於申請經費也必須有熟人.

在關係網的庇蔭下,課題進展順利,生活也步步向上.那時不興送錢,禮物還是流行的.記得看門診時,病卡一大堆在眼前,一位老太走上前來,把自己的從中間抽出來放在前面,再從口袋裡取出一枝巧克力放在我桌上:明目張膽的行賄!我笑了,坐在周圍的候診病人也笑了.行賄和受賄就這樣在大廳廣眾下成交了!

當然,我沒那麼」純」.過年過節時送禮的可以說踏破門坎.住的地方離醫院挺近.一打聽就知道,回家常在門口見到裝著各類緊俏商品的紙箱.印象最深的是」明蝦」.一個病人在他院被診斷為原發性肝癌,在我這裡被」治癒」了.他是奉賢一個養殖場的領導,他們專養」對蝦」供出口.他每年會送好幾箱到我家,根本吃不完,親戚朋友全沾光了.那時市面上根本沒這東西.我來美后他還送了很長一陣.有些」路子粗」的故事以前也發表過.革命生產兩不誤是很重要的,業務上必須過得硬,起碼過得去.

一年,人事處有了」出國指標」,哥兒們第一想到我.雖然年齡偏大,英語基礎又弱,但畢竟是業務骨幹呀.沒費多少周折便定下來了.正辦理中,來了個程咬金.一位唐姓的年輕醫生也想出國,他老子是附院院長,在市裡都極有能量.院長想把我換下來:小范,下次去吧!可我那幫人事處的哥兒們不依:小唐拿什麼跟老范比?事情鬧僵了,各不向讓.說實在的理還真在我方.還是他老子行,到市裡又要了個指標,兩人同行了.出發前還在一處受訓,相處了一段.

生活就這樣讓我走上了另一條路.(我準備好了,有些知底細的要砸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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