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逝去的歲月(六）

接連幾天有關中國教育的熱烈的討論勾起我對自己研究生時代的回憶。不善於談「大事」。就看看自己的經歷。

歲月5談到1966年。然後兩年在上海搞「文化大革命」，其實後來都是逍遙派，在家等著。67年9月起發工資了，每月48.50 RMB，總算鬆口氣了。68年9月分配到貴州山區，懷著無奈的心情踏上征途，開始了12年（領導17年）的農村生活。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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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不能說是度日如年，但也總想擺脫這境地，重回城市，過起碼有水電的生活。四人幫被打倒后，春風已吹遍了祖國大地，我們那裡還是步履艱難。記得曾打報告要求從公社上調縣城，衛生局長連理都懶理，只是從其他來源打聽到：讓這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繼續在農村改造！幸虧后開始恢復了研究生招考，雖然在閉塞的農村，得到消息很晚，英語基礎又極差（學了多年俄語），努力排除種種阻力后總算如願回到了母校。

此文主要想談談我的研究生生涯，也算與教育扯上些關係。當然根據oneweek 的觀點「無統計學意義」，但我材料不夠，只有個體例子。

碩士班的第一年是聽課，相對大部分是三年制畢業的大學生我基礎應算好的，感到很輕鬆。與以前不同的是我是班裡最老的，都比我小十歲左右。晚上與同寢室出去就著花生，豆腐乾喝口小酒，也會與談得攏的去看看電影，那時電影可算是「精彩」的了，有「葉賽尼婭」，「追捕」。。。。。。考試從來是第一繳卷，讀了一輩子書，包括升學考試，從沒遇到比我早繳卷的。

第二年起，進入課題設計與具體的實驗階段。自己的指導老師學識，經驗都第一流。在上海灘上各路都有關係和極好的人緣。我也借光不少，包括以後論文答辯。但老師事務極忙，我每日左右相隨，化在業務上的時間極少，倒是吃遍了上海當時的名店，酒家。早上先用小壺燒兩熱水壺的開水，他不喝鍋爐房的水。再坐學校的小車從徐家匯到提籃橋接他，來校的路上他要拜訪某人，身邊有個拎包的總方便些。有時去的還是市領導的家。不能說我混了三年，也對纖維化的逆轉研究提出新的觀點及治療，檢測的探索。但化在打交道上的功夫要多於做實際的研究。當時在上海也已經是沒關係寸步難行了。雖非刻意，但一段時間后我自己的網路也已經夠大了，可以說沒有辦不了的事了。

一個小插曲：一次衛生部副部長帶領六七人來視察，突遇緊急情況須立即返京，院辦公室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連一張機票都搞不到，那位主任想到了我。老將親自出馬，到當時還在延安路的民航售票處走一遭，小兄弟讓我當時拿七張滬京機票回校，給我十足的面子。有一次帶部門全體員工去錦江飯店開一桌，也算是山珍海味吧，結帳時收了13.50，當然那是多年以前，但也夠便宜了。朋友中也有KGB，宇航局的，常會透露些「內部消息」。

到論文答辯前，老師親自出馬邀請諸多權威前來助陣。自己認為，論文立意尚可，數據與結論的聯繫還是差了些，但鑒定時只是禮節性的提了些問題，圓滿通過。隨後的一餐那一定是頂級的了（倒是自費，老師掏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