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法拉盛, 別說普通話, 即使是上海話也幾乎通行無阻了。
相對粵人溫州人, 上海人走出國門不算早。當然也有例外, 如宋美齡等。記得初來時朋友拉去參加台灣國慶招待會(當時心裡還有點怕怕),與會者多為江浙口音。總感到他們有點傲。(這也可能是民進黨徒對國民黨反感的原因之一,我想) 但那片鄉音繚繞, 讓我這遊子著實陶醉了幾小時。又想起40多年前到貴州鄉下, 別說上海話, 能說普通話的都沒有, 他們說少數民族語言, 等於外語。一次出差去鄰近小縣城, 到銀行辦事, 一女職員與小孩說話, 居然是上海話, 我一下子懵了, 半天回不過神來, 把那職員嚇得, 以為我是神經病, 或圖謀不軌。走出去, 到火車站, 摸著鐵軌, 想到順著這兩根鋼棒走, 就能回到家鄉, 見到父母, 默然淚下, 泣不成聲。
如今在兩處工作, 都有許多上海人, 電梯里常見老鄉。以前那裡醫生多為猶太人(白人),中國人(當然包括上海人)多在實驗室做research, 黑人與南美人則做後勤。現在華人成為醫生的漸漸多了(法拉盛私人診所中上海人很多)。黑人成為管理階層也不少。上海人不少選擇了教師, 金融行業, 或學會計, 成為老闆也多的是。也有人打小工,擺地攤,地鐵口發傳單,每日拼搏。有人甚至為輪子做,為生存嗎。
有一朋友,跳機滯留。去華人超市打工,離開紐約後轉戰多州。老闆包吃住,從不休息,一分不化,全部薪金存起來。5,6年後有十多萬積蓄,回去與老婆女兒相聚。一頭白髮,不知值或不值。但對這樣的人我還是充滿敬佩,手法固然欠佳,但能吃苦,靠自己贏得一分屬於自己的世界。
很難捨棄法拉盛,但大部分上海人漸漸搬離,去了新澤西,長島,追求寬敞。這兩處滬語也常襲來耳邊。
最近村裡找到同鄉遍布世界,常會多加註意。但地域從不是主要考量,偶爾發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