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寫到王孝和,聯繫到了楊樹浦發電廠。那定海橋邊的高高煙囪,至今屹立,據說當年是亞洲第一高。去復興島公園玩,是小時候一件快樂的事,總愛仰望那高聳入雲的尖頂。
王孝和當時想炸楊樹浦發電廠(不知道是不是莫須有的罪名),被判死刑。解放后,國民黨也一直想炸楊樹浦發電廠。老人口中的二六轟炸,至今記憶深刻。那是 1950 年的二月六日,入夜一片漆黑,突然警報聲響,一陣比一陣緊迫。大人讓我們鑽入桌下躲避。我們還不甘心,偷望窗外。滿天的乒乓球大小的火球,煞是好看。高射炮的轟隆聲震耳欲聾。看大人的緊張,我們倒更覺好玩。
家住得離發電廠挺近的,父母怕怕,於是將我們送到福開森路的姨媽家,就是現在的武康路--我最鍾意的住宅區,宋慶齡故居就在那裡。那時的姨夫已是老頭一個,家境好,喜歡向我這窮小子吹噓。說他小時候(那該很久很久以前了),住校讀書,早餐吃稀飯油條,桌上四碟小菜:乳腐,油氽果肉(油炸花生米),薄片火腿,乳香瓜。午餐,晚飯還沒講下去,我已口水滿嘴了。老人文革時被紅衛兵猛抽,不日去世。
過得舒服,真想飛機天天來炸。可惜不日安全了,舉家搬回楊浦去了。
後來大學又在徐匯區,愛上了那一片,每次回去總去兜兜。想租個房住一陣,去地產公司看看,像樣點的,每月 2 至 6 萬(CNY),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