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三十日,中秋節,國慶前夕,上海一派節日氣象。電視節目十分精彩,我仍與二哥約好去聽書。評彈藝術也處於衰退的境地,儘管她是那麼高雅與優美,演員的文學根底必須非常深厚。記得多年前陳希安先生講過的故事,一高中畢業生投考復旦大學中文系失利,頹廢中放縱自己,日日沉湎於書場,一年以後,突想起考期又近,來不及複習了,硬著頭皮匆匆進考場,誰知竟高分上榜,如願以償。
到得早些,雲南路上去吃小紹興的雞粥,味道還不錯,但食堂式的服務:處處自己排隊領取食物令人想起幾十年前的境況,略嫌掃興。
福州路近人民大道的逸夫舞台,原名天蟾舞台,是上海京劇的大本營,後來大概邵逸夫拿錢出來翻新了,起了這個名字。越劇,滬劇和評彈等小劇種如有較大型活動,也會來此熱鬧一下,今天的天蟾書會,2012慶中秋,迎國慶評彈名家專場,也藉此寶地,算是個惠民公益專場,幾百元的票價,只賣幾乎十分之一。所以門口等退票的人還不少,可惜平均年齡都是六七十了,偶然見個中年人反倒頗為注目。
我是沖著徐惠新與周紅去的,他倆的功夫爐火純青,早已超越前輩而達頂峰。但前來開場的年輕人,張毅謀與歸蘭的颱風與唱功使我大吃一驚。那天為應景,節目多圍繞中秋。表演的是白蛇傳選段:賞中秋,那是蔣月泉與朱慧珍的名段。那悅耳的韻味由他倆唱來,使我如此陶醉。確實是一對很有發展前途的青年演員,扮相也俊秀得很。許仙的憨厚與白娘子的一片真心讓愛情又一次感染了台下的聽眾。
強檔徐周兩人一上台就是滿堂彩,那股穩重的颱風與攝人的眼神使老頭老太都幾乎失態。中年人的神采與年輕時的瀟灑都一樣的動人。說的秋海棠里的姑侄相會那段把人們對情人與親人的感情揮灑得淋漓透貼,聽眾席上高潮四起,過癮啊!
范林元顯老了,他的徐派唱法具有較高的難度。但他唱來得心應手,韻味十足。三笑是搞笑的摺子,大獨二獨的醜態讓人捧腹。母親姓華,蘇州人士,曾被朋友嘲笑過,是不是大獨二獨的後人啊?即使你有華太師那樣的先祖,哈哈!
邢晏春與邢宴芝這兄妹檔是前輩了,他們押台,不失公允。謙虛了幾句,表現出來的水準依然無可挑剔。那宗氣,噱頭把那原顯沉重的故事(販馬記)添色不少。評彈原產蘇州,現在依然在那裡有堅實的基礎,但真正的大家,最後還是要走上上海的大舞台,與越劇一樣。希望這棵奇葩能久遠常開。晚上大家在小妹妹家聚,燒的菜太多,連大閘蟹都幾乎無人問津了。電視一直開著,等看中國好聲音的最後決賽。家裡年輕人都興緻勃勃,我已對她的商業味略感失望了。參與的也慢慢把 O (Hao) 改成 N (Han) 了,什麼意思:好聲音變成喊聲音了,都是拚命叫喊,比嗓子,缺了讓人欣賞的氛圍。尤其最後最高榮譽的獲得者,沒看到他的精華。隨便平安,金志文,高喆,丁少華都比他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