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那點事——北大荒知青生活(二十)
北大荒生活雖苦但也有說不完的樂事,看過《我們村裡的年輕人》的電影嗎?我們這些知青在一起,熱鬧勁比電影有過之而不及。
不會幹農活的我們能保住性命簡直就是奇迹。有一次,半夜女生宿舍的火牆忽然倒塌,磚頭噼噼啪啪落在我們身上和枕頭邊,幸好沒有人受傷。我們把磚頭挪一下,倒頭又睡著了。還有一次裝滿風化石的拖拉機翻斗剛開動就轟地一聲翻車了,幸好沒人在車上……等等,事故層出不窮,但還能從中著到樂趣。慢慢地,生活走向正軌,年齡也在增長,這些少男少女的心似乎活起來。
一天晚上,拖拉機耕地回庫,沒想到車燈下是一對正在接吻的男女生,他們是老高中的學生不感覺有什麼,但年輕的拖拉機手卻無地自容。
為了幹活方便,連隊把班變成男女混班。比如挖水渠,女生挖土,男生往上扔土,定額很快就能完成。場院里,女生裝袋,男生扛包入垛等等。宿舍里,開始有了對男生的議論和平判…..。更有男生趴在窗口看女生雨淋的時候……。我的同學悄悄地愛是某個男生,雖秘而不談,但細心人總能看出端倪。四目相對時臉紅心跳,語無倫次,煞是有趣。還有的同學不停地議論一個人,你就知道,她動心了。
三班有兩位杭州小夥子特別能幹,他倆都屬於精幹靈活且不偷懶型,康聰明腦筋靈活,平實在靦腆。我發現只要有一個做搭手,活做的又快又好,心情也愉快。後來,偶然中聽到閑話,讓我哭笑不得,心想:愛說啥說啥,腳正不怕鞋歪。
不過,這閑話到引起我對男生的觀察,發現他們確實對我很好,別人不做的活,他們都搶著做,心裡很感激。有時,下工洗漱完,總能見到平站在後門,似乎在等誰,見到我反而不好意思,讓人覺得特別好玩。
一天秋天燒荒遇到大風,我們撲了整整一下午的火,臉熏得黑黑的,渾身都是灰土。康特別聰慧,帶頭壓住火頭,大家努力終於熄滅大火,杜絕了一場事故,眾人全鬆了一口氣,感覺康就像一位英雄。
我們在宿舍後門外有一塊試驗田,休息的時候,常常組織團員去除草,施肥,平每次都積极參加,乾淨清爽的衣服一會兒就髒了,滿頭大汗的平一點不在乎,讓團書記的我有些不落忍。一次,平手受傷了,在找葯幫他包裹時,發現他眼睛里充滿淚水,心裡還想,沒那麼嬌氣吧。
那時,追求女生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學會搭話是本事。如果老有人和你攀談,一定有某種原因,這是慢慢才悟出的規律。我的同學戰友有不少轟轟烈烈的愛情,可以寫成幾部小說。
後來發生一件讓人尷尬的事情:那年夏天麥收,我們在場院給麥子揚長(用揚長機揚麥子、翻場、晾乾),有位老職工的兒子(那時我們2個連合併為1個連,有400多職工家屬)年紀有27、8,和我們一起勞動,午休時在一起打打牌。沒想到引起他的單相思,從此老在連隊找我,見到就不走,也不知道他怎麼了。幾年以後大批知青返城時,他竟然自焚了。家人說他得了妄想症,精神不正常。
勞動的時候,如果有機會觀察,你會發現人是美麗的。特別與自然環境結合時,比如日落,細雨中,月圓時,黃花開放的春天,麥浪滾滾的秋日,那些揮汗如雨、肌肉緊繃、挺胸抬頭的姑娘小伙,腮紅體健,充滿青春氣息和人體美感。
從今天的角度看,那才是自然的和諧的美呢,沒有一絲人工的雕琢和修飾。
——北大荒的愛情
這篇就算完成宜修的要求啦,比起校園裡那些青春動人的愛情,俺們這個太土了,僅做一個紀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