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長假和朋友一行十二人,一起去平谷玻璃台附近的山村裡小住。
半夜小公雞不停地打鳴,把我從睡夢中叫醒。躺在睡滿六人的炕上,聽著半夜雞叫,望著窗帘縫中露出大大的月亮,讓我忍不住想笑:「美啊!好久沒有睡大炕,還有這山村的本色,真的久違了。」
我們住在朋友的老同學家,是城裡買的居住權,重新建造的房子。院前院后都是山楂樹核桃樹梨樹,村子里也就十幾戶,竟有五家是城裡人。房子蓋的都很氣派,一般都是四、五間大北房,東西房是廚房、浴室和儲物室,看起來舒服而又實用。電燈電話、抽水馬桶、太陽能洗浴設備、電視電腦、天然氣灶、冰箱、微波爐一應俱全,每天飯菜都有不少野味和當地特產。
這小山村背靠山丘,四外寂靜得沒有人影,出門不需上鎖,連狗都沒有動靜。有個想法時不時地往外冒:「寂寞了,怎麼辦?」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第二天我們興緻勃勃地沿著房后的小路向山上的野長城爬去,看著不遠,卻走了不同的三條路,一個多小時。撥開一人高的雜草、繞過懸崖峭壁,氣喘吁吁地我們才算站到野長城上。
「天啊!沒想到會是這樣!」有人感嘆著並小心地在所謂的長城上站穩腳。這個長城按我的理解,就是個當年作戰用的工事,沿著長長的山脊把一塊塊的大石頭壘在一起,寬不過一米,高不過五十公分,在風雨沖刷下,部分已有塌陷,但總體的形狀清晰明朗。
抬眼望去蜿蜒起伏,甚為壯觀。更讓人欣喜的是長城上開滿白色的野花,星星點點地帶來春的倩影。想像著當年戰爭來臨,保衛北京城,這裡曾有兵臨城下的危機,多少人把守在此,又有多少人為此獻身?我們不得而知。這時,太陽撥開雲層撒下熱辣辣的陽光,把長城的遠景呈現在眼前,似乎沒有盡頭地延伸著。熱浪襲來,懷著愛意和一絲留戀我們返回農家小院,後來發現,野長城離家不足兩公里的路程。
我打心底佩服男主人的清心寡欲,離開城裡的喧鬧和世人的紛爭,靜靜地在這裡居住,常年不回城裡。彷彿人間的痛苦煩惱,世上的繁華時尚都離他而去,身邊只有被群山懷抱的自然村落,幾塊菜田幾十棵果樹,還有身為將軍的老父和一位殘障的妹妹。
以我目前的心境根本達不到這樣的境界,心裡責怪自己的世俗和無奈。
但我卻記住了:平谷,那個小小的山村——有那麼一戶人家及那樣的心態——追求平和安寧!與世無爭!也許這也是北京城不少人追求的生活方式吧。
遠看平谷野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