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作為互訪去日本參加培訓,一行10人,差不多的年紀,一樣的專業和工作,一路上大家處得很融洽。對日本留下來不少好的印象也有特殊的印象。
日本方面派來隨團的人叫松島,是個花白頭髮五十出頭的、面色有些蒼白的人。一接我們上了中巴,松島就自我介紹說,自己是公司的職員,很榮幸接待我們,另外他為不懂中文而抱歉。接著就告訴我們行程變化了,有個計劃要去的地方因故不能去等等。
我們團長是從部隊轉業來的帥哥,馬上提出意見,希望日方能夠考慮。但松島不軟不硬地頂了回來,大家心裡不由得有點撮火。反正那人不懂中文,大家就開始鬼子長鬼子短地說了起來。松島的臉上一直掛著微笑,後來我知道那是日本的「職業微笑」,不知道是不是假笑。
到了東京某飯店,安排的住處比較滿意,每人一間帶浴室的房間,雖然小點但設施很全,我注意到浴室是整體安裝的,浴缸和洗臉盆都是不鏽鋼製造,那裡面擦得鋥亮鋥亮的。
培訓在東京市內松下公司附近的大樓里,十分安靜的環境,我們踏踏實實地而且頗有收穫地聽了幾天,分別由那個公司各部的部長們給我們講課。那時我們鬧不清部長是啥級別的官,心想都是部長上課,按照北京官場上的習慣,那我們也應該是司局級待遇了吧。
每到吃飯和課間休息時,公司的女職員就來到我們會場幫助倒水和擺飯。女職員輕手輕腳,衣著整潔,年紀可不小。午休時,可以看到樓頂和樓下花園的太陽底下有三三兩兩的職員在用餐,他們多是拿著盒飯或者三明治之類的簡單食品,邊吃邊聊。比起我們公司中午的大食堂真有很大區別。
一晚日方要宴請我們,當菜全部上齊時,讓我們大跌眼鏡,竟然只有三個菜,而且我們是圍成凹字型的桌子,大概兩三人中間擺放三盤菜,盤子不大,天啊!這怎麼能吃飽呢?!主持人好像是個什麼長之類的,說了好多話,害得我們的翻譯沒時間吃東西。後來還請大家一一自我介紹了一番,最後還有職員為大家助興唱了日本歌。我們來不及說什麼了,因為時間安排的很滿,只能空著肚子回到飯店,那三碟小菜就給主人留下了。回到飯店我們從行李里拿出帶來的食品吃了起來。有位老兄帶來十幾袋肉食,我們都誇他英明。
第二天,飯店門廳值班的一位中國人,大約40多歲,對我們其中一位老兄說:如果你們走的時候有剩下的食品請留給我吧。這話讓我們心裡不禁一緊。當然回國以前沒有忘記他的請求,只是心裡沉沉的。
東京是個很繁華有蔚藍天空的城市,特別是地鐵發達的讓人頭疼,人來人往,匆匆忙忙,對我們來說,太快了點!特別是看到有的日本女人穿著裙子邁著細碎的步子小跑著,真不知道他們在忙些什麼?那個城市給我留下的印象是照顧得非常周到和使用非常飽和的城市。
我的表弟和表妹都在東京上學,表弟在第一天到達時就來見我,那時他早稻田大學畢業並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儘管還很年輕但已經有了日本人的隨和及拚命精神,邊打工邊學習,還用掙來的錢把妹妹接到東京,是個自立上進的人。而表妹在我將離開的前夜來到飯店的,那時已經是夜裡11點了,她在讀研,每天都打工到深夜,不知是見不到太陽還是化妝的緣故,她太過白凈的臉給我留下很深印象。我把她媽媽帶來的北京烤鴨遞過去時,感覺她的手很涼很涼。
飯店旁邊有一家小超市,我們一進去老闆就一臉的不高興。難道他不喜歡客人?還是不喜歡中國人?翻譯告訴我們,他是在警惕我們拿他的東西。他對中國人有成見,可能發生過什麼事情。 那個上歲數的老闆警惕眼神至今還難以忘卻,有一種莫名的鄙視。
最開心的是吃日本面,一進門老大媽嗓音洪亮地說:歡迎來到我們小店!滿面春風地等待客人點餐,上的面又快又好,就是相當貴。
松島一直陪著我們去了京都、大阪,看了富士山,坐了纜車,我們還自已去了迪斯尼樂園。這時,我覺得松島是個挺溫和也很肯乾的人。
我們在船上合影時,松島忽然用標準的中文對我說:祝你愉快!歡迎再來日本!我甚至覺得他聽得懂中文?
望著一棟棟小小的住宅和護理得非常乾淨的城市街道,我想,忍耐和敬業,這就是日本人的精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