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街頭巷尾(二)
國慶節的一天
四合院的閑人
今天是「十一」國慶節,天空爽朗通透,湛藍得讓人陶醉,空氣中帶著初秋的清馨,鴿子喜鵲麻雀兒早就在空中帶著啼聲、哨聲而過。
忍不住我又出行了——一日游(算算有十幾年國慶節沒去天安門啦)。
清早的公交車人不多,車廂擦得乾乾淨淨,連滅火器都擦去灰塵。一位老者和中年售票員開著玩笑:「節日也不休息啊?」「可不是嗎?得上班啊。」女售票員的頭髮別著花發卡,有節日的喜興勁。「不是三倍的工資嗎?值了!」售票員笑而不答。「衛生不能有問題啊,會抽查的。」我暗自發笑,他老人家怎麼什麼都知道啊。「您就別說了,大過年的,要不我會哭的。」中年女售票員邊說邊又擦了起來,老者笑了。
北京人就愛逗貧,不逗難受。
今天上午天安門戒嚴到11點左右,據說國家領導人及首都數千人在紀念牌前獻花圈。人們從王府井出地鐵站,步行到南池子。然後我花2元買票,進入勞動人民文化宮。這有許多皇家園林的百年松柏和西湖石林,有一種靜謐優雅的范兒,使人心如止水。
——可愛的姑娘們
——糖葫蘆都做好了(早了點)
文化宮裡最著名的建築就是太廟——位於天安門東側,原址是明清兩代皇室的家廟,舊稱太廟。始建於明永樂18年(1420年),明清時多次重修,清帝退位后,1914年改為公園,1924年改為和平公園,1950年5月定名為北京市勞動人民文化宮。 也是封建王朝皇室供奉祖宗牌位、年節大典祭祀先人的地方,是現存最完整的明代建築群之一。太廟呈南北方向的長方形,總建築面積139650平方米。整個建築布局頗具匠心,三層琉璃磚門、三層大殿、戟門、石橋南北排列在軸線上。再加上封閉的圍牆、濃密的古柏,形成了莊嚴肅穆的氣氛。聳峙在整個建築群中心的是三座雄偉的宮殿。重檐廡殿頂的大殿,是這組建築群的中心。
每次來到這裡都有一種仰視肅穆感,人在這組建築群中顯得渺小,特別在近六百年歲月的宮殿前那種滄桑顛沛時光倒流,更加刻骨銘心。
——————池荷、亭、太廟——享受「大婚」
太廟門前,碧藍的天、雪白的漢白玉橋與荷葉的墨綠,交相輝映,勾出一幅線條清晰的國畫般美麗。這時,從我身邊劃過一輛電動輪椅,一位瘦弱的老婦人自如地操縱著它,時而快時而慢,與我保持一些距離。帶著眼鏡和帽子,看不清她的面容,應該說,在中國使用電動輪椅的殘障人並不多,可能是費用不菲吧,它引起我的注意。
我主動問:「您的車真好啊,速度那麼快。」
她並沒有抬頭,卻用純正的北京話回答著:「還行。」
「您每天都來嗎?怎麼來的?還用乘車嗎?」心想會不會有人送她來呢。
「自己來,除了下雨,每天都來呢。」
「這車能開那麼遠嗎?」
「頤和園都能開到呢!我試過。不過還得有人陪著我,現在不敢去了。」
「您的身體怎麼了?」我覺得她說話蠻有力氣的,不像重病在身的樣子。
「我的腰斷了,是診斷出現問題,治療也不怎麼好,結果就成這個樣子。」
我看見車上有個拐杖,估計她還能行走,就問:「能走幾步路?」
「能。這裡的空氣好,每天來心情也愉快多了。」
她告訴我,已經77歲了,2004年得這場病,「當時我就想,你是想活著還是想死了?想活就得動起來,要不就等死。於是我選擇出來到處走,現在反而好了不少!」她說這些話,一直直視前方,並沒有看我,也許腰造成的後果。
我告別她,向太廟走去,忽然聽到她高聲地問我:「你是北京人嗎?」
我站住腳步回答:「是北京人兒。」看來,受父母的影響,咱的口音還不純正,缺少北京味吧。想起那次在中醫院,倆中年男士聊天說:人真多啊,烏央烏央的,都不用「概摟」了。看我笑了,他們還解釋說是釣魚專用詞什麼的。這就是北京人,喜歡自嘲自樂。
離開那位身殘心不殘的老人家,內心有同情也有感嘆。人生如夢,活著,能看到大自然的美麗,人們的幸福和笑容,孩子們的茁壯成長,日子一天天地好起來。堅強地生存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生命給予挑戰自我的人。在國慶的這一天,這位老人給我上了一堂課啊。
終於我來到天安門,人很多很多,大多是外地人旅遊團的,我從天安門走到前門,沿途問了多個警察,哪能走,哪能通車,他們的態度都謙和禮貌。讓我最滿意地是,整個廣場看不到一片紙屑和垃圾,地面乾乾淨淨。廣場還有不少年輕男孩穿橘紅色清潔工服裝清掃著,很明顯人們已經注意保持環境衛生。如今,有人在馬路上嗑瓜子扔瓜子皮,都會有人制止(咱也管過好幾次呢,呵呵)。我感覺這與2008年奧運前期的轟轟烈烈的宣傳訓練有著很大的關係,中國人的素質正在一點一滴的提升中。
據說,國慶黃金周,故宮每天接待遊人8萬!這個數字只有中國才具備吧?回家時,我在前門坐特2路,45 分鐘后,6毛錢,我已經到北四環外了,北京的交通真方便啊。
寫到這裡,北京的夜已經降臨,一彎黃白色的月牙高懸在西邊,像羞答答的女孩兒,忽閃著大眼睛照看著山川河流,把美色盡獻人間。
——義工
——節日的天安門
2011年10月1日星期六於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