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瘧疾特效藥,中藥提取出的青蒿素

作者:趙123  於 2013-3-10 17:43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熱點雜談|已有4評論

 說明,本人工作在非洲,這裡最普遍的病就是瘧疾,來到這裡的中國人99%都要得一次,包括我本人,有的人一年會得幾次,但是有一種咱們中國人研發出的特效藥,青蒿琥脂,打針后,三天到5天荃愈,瘧疾的死亡率是70%多,有種腦瘧疾如果不打針,100%死亡,

     20世紀60年代初,由於引發的瘧原蟲產生抗藥性,全球瘧疾疫情難以控制。許多人染上瘧疾后,高燒、頭痛、嘔吐、驚厥、昏迷、抽搐、腦水腫,直至死亡。此時,正在越南交戰的美越兩軍,也深受瘧疾之害,減員嚴重――一人染病倒下,至少需要兩人抬擔架運送,一人持槍護行。美國政府曾公開說,1967年至1970年,在越美軍因瘧疾減員80萬人,是戰鬥減員的4至5倍。同樣的 問題也困擾越軍。有例為證,當年越軍有一個團從後方奔赴前線,但最後只有兩個連投入戰鬥。
  擁有抗瘧特效藥,成為決定美越兩軍勝負的重要因素。美國不惜投入,篩選出20多萬種化合物,最終也未找到理想的抗瘧新葯。越南則求助於中國。1967年,由毛主席和周總理下令,一個旨在援外備戰的緊急軍事項目啟動――發揮舉國體制優勢,集中全國科技力量,聯合研發抗瘧新葯。因為啟動日期是5月23日,項目代號為「五二三」,其重要意義相當於「兩彈一星」。
  於是,全國60多個單位的500多名科研人員,意氣風發、鬥志昂揚,以團結協作、資源共享的團隊精神,踏上了研發抗瘧新葯的征程。
   
20世紀70年代前期,「五二三」科研人員從古代醫書關於青蒿治療瘧疾的記載中受到啟發,提煉出具有全新化學結構和顯著抗瘧功效的新葯――青蒿素。人類利用青蒿素抗瘧邁出了第一步。
 70年代後期,「五二三」科研人員改造化學結構,合成抗瘧功效更好的蒿甲醚等新葯。與此同時,我國另一種化學抗瘧新葯――本芴醇也橫空出世。這些發明推進了人類的抗瘧征程。
  80年代以後,一部分「五二三」科研人員仍繼續攻關,最終研製出綜合蒿甲醚和本芴醇兩葯優點的復方蒿甲醚。人類利用青蒿素抗瘧達到新高度。
  瘧疾是危害人類最大的疾病之一。全球每年瘧疾病人超過5億,死亡100萬人以上。鑒於此,世界衛生組織在一次防治瘧疾會議上,特意邀請幾位「五二三」科研人員出席,並向他們致謝:「如果沒有你們,更多人將死去!」
 當年青蒿素類抗瘧葯最主要的發明人,如今無一人做大官,無一人成富翁,無一人當院士。雖然他們對現狀有抱怨,彼此間因評獎等問題有過誤會,但對於為「五二三」付出的心血,他們無怨無悔。
  青蒿素類抗瘧葯是中國唯一被世界承認的原創新葯。時人為之自豪,卻忘記了它是舉國體制的成果、集體主義的結晶、自主創新的傑作。有的青蒿素類抗瘧藥專利轉讓給了外國人,被指責知識產權意識淡薄,卻不知專利若不轉讓,難有今天國際社會和瘧區民眾對中國的敬重??功過是非,尚待明斷。
  但歷史需要記錄。我們尋訪了提煉青蒿素的屠呦呦;在臨床上證實青蒿素抗瘧功效的李國橋;改造青蒿素分子結構併合成蒿甲醚的李英;率先研製復方蒿甲醚的周義清。對於沒有尋訪到的魏振興(已去世)、羅澤淵(現年68歲)、劉旭(現年69歲)、鄧蓉仙(已去世)、滕翕和(已去世)??我們心存敬意,他們也是拯救5億人的中國發明家。
  我們將記住所有的「五二三」科技人員,記住他們所在的那個激情燃燒的時代。
  中國研發青蒿素類抗瘧葯檔案
  20世紀60年代,全球瘧疾泛濫
  1967年,啟動研發抗瘧新葯
  1971年,發現青蒿抗瘧有特效
  1973年,將提煉出的青蒿結晶物命名為青蒿素
  1974年,臨床證實青蒿素抗瘧功效顯著
  1976年,成功改造青蒿素分子結構,合成蒿甲醚等抗瘧新葯
  1977年,向世界公布青蒿素類抗瘧葯研究成果
  20世紀70年代後期,中國推廣青蒿素類抗瘧葯,瘧疾在中國逐漸絕跡
  20世紀80年代,青蒿素類復方抗瘧葯研發成功
  1991年,復方蒿甲醚獲得國際專利,開始走出國門,走向世界
  十幾年來,青蒿素類抗瘧葯成為全球億萬瘧疾患者「救命葯」
  從古代醫書中獲得靈感,率先提取出青蒿素
  2月14日下午,記者在位於北京市東城區的一座舊樓里,見到了76歲的中國中醫研究院終身研究員屠呦呦。坐了不到5分鐘,記者又重新穿上棉服――屋裡的暖氣明顯不足。這是一座建於上世紀80年代的樓房。屠呦呦的辦公室內沒有任何裝修,門窗簡陋,一張沙發已經破得很難坐人了,屋裡的電器只有兩樣――電話和存放藥品的舊冰箱。
  很難想象,這就是造福幾億人、被稱為「20世紀下半葉最偉大的醫學創舉」的發明者之一的辦公環境。也許,歲月的風塵真的將青蒿素髮明者們埋沒得太深太久了??
  從12%到100%
  一見面,屠呦呦就讓我們見識了一位科學工作者的嚴謹。她不停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拉抽屜開柜子向記者出示各種發黃的文件、會議記錄、實驗室資料,甚至30年前她和其他科研機構合作時的往來書信。
  「我不是刻意要保存這些東西的,只是出於科研工作的習慣。」屠呦呦邊忙活邊笑著向記者解釋:「其實,就算沒有這些資料,我也清楚地記得,1969年1月21日,中醫研究院任命我為科研組長,參加『五二三』項目。」
  在此之前,國內其他的科研機構已篩選了4萬多種抗瘧疾的化合物和中草藥,未能有令人滿意的發現。屠呦呦決定,首先系統地整理歷代醫籍。她還四處走訪老中醫,就連單位的群眾來信也仔細地翻閱了一遍。由此,她專門整理出了一本《抗瘧單驗方集》,包含640多種草藥,其中就有後來提煉出青蒿素的青蒿。不過,在第一輪的藥物篩選和實驗中,青蒿提取物對瘧疾的抑制率只有68%,還不及胡椒有效果。在其它科研單位彙集到「五二三」辦公室的資料里,青蒿的效果也不是最好的。在第二輪的藥物篩選和實驗中,青蒿的抗瘧效果一度甚至只有12%。因此,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青蒿並沒有引起大家的重視。
  青蒿在中國民間又稱作臭蒿和苦蒿,屬菊科一年生草本植物,在中國南北方都很常見。古代多部中醫藥典都有關於青蒿可以治療瘧疾的記載,很多地方老百姓的土藥方也都用青蒿來對抗瘧疾,並且收效顯著。
  為什麼在實驗室里青蒿的提取物不能很有效地抑制瘧疾呢?是提取方法有問題?還是做實驗的老鼠有問題?屠呦呦心有不甘。她重新把古代文獻搬了出來,一本一本地細細翻查。有一天,東晉葛洪《肘後備急方•治寒熱諸瘧方》中的幾句話吸引住了屠呦呦的目光:「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漬,絞取汁,盡服之。」為什麼這和中藥常用的煎熬法不同?原來裡面用的是青蒿鮮汁!
  「溫度!這兩者的差別是溫度!很有可能在高溫的情況下,青蒿的有效成分就被破壞掉了。如此說來,以前進行實驗的方法都錯了。」屠呦呦立即改用沸點較低的乙醚進行實驗,她在60攝氏度下製取青蒿提取物。「1971年10月4日,那是第191號樣品。」事隔30多年,屠呦呦依然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情景:「在實驗室里,我觀察到青蒿提取物對瘧原蟲的抑制率達到了100%!」
  歷史上的有些發明也許就是這樣,和一些人擦肩而過,和另一些人在峰迴路轉后又重新相遇。但正如數學家華羅庚所言:「機會只給那些有素養的人,給那些善於獨立思考的人,給那些具有鍥而不捨精神的人,而不會給懶漢。」
  「第一發明單位的第一發明人」
  1930年,屠呦呦出生於浙江省寧波市,父親摘引《詩經》「呦呦鹿鳴,食野之苹」,為她取名呦呦,意為鹿鳴之聲。1951年,屠呦呦考入北京大學,選擇了一個在當時比較冷門的專業――生物藥學,畢業后被分配到中醫研究院的中藥研究所工作。由於屠呦呦的專業屬於西醫,中藥所送她到中醫學習班,用兩年半的時間系統地學習中醫藥。那時,屠呦呦自己也不曾想到,她的這些中西醫相結合的學習背景,為她數年後發現青蒿素打下重要的基礎。
  1972年3月8日,「五二三」項目在南京召開工作會議,屠呦呦報告了自己的實驗結果,引起了與會者的重視。此後,所有科研人員都把目光轉向青蒿這株小草。傳統中藥青蒿有兩個品種,一個學名為植物黃花蒿,是中國南方的叫法;一個叫植物青蒿,是北方的稱呼。
  1973年,雲南地區青蒿結晶物的抗瘧功效得到證實后,「五二三」辦公室決定將青蒿結晶物命名為青蒿素,把青蒿素作為治療瘧疾的新葯進行研發。
  可以說,屠呦呦對青蒿的研究和發現,是青蒿素得以誕生的關鍵因素。
  在採訪過程中,屠呦呦多次打電話給記者,反覆強調:「1979年,青蒿素獲得國家發明獎。1982年,全國召開科技獎勵大會。經國家科委認定,我作為該發明項目的唯一代表,出席大會,領取發明證書,並作為第一發明單位的第一發明人,領取發明獎章。1986年,我所在的中醫研究院中藥研究所,研製的青蒿素類抗瘧葯,獲得衛生部實施新葯審批辦法以來的第一個新葯證書。」
  留下慰藉,也留下遺憾
  有時候記者真不敢相信,面前的屠呦呦是位76歲的老人。在接受採訪的兩個多小時里,屠呦呦不停地述說,思路清晰,中氣十足。看到記者和攝影師都不肯脫外套,她有些不屑:「你們這麼年輕,怎麼還不如我老太太的身體好?」
  其實,屠呦呦的身體並不是很好。在上世紀60年代,由於實驗室連最基本的通風設備都沒有,經常和各種化學溶劑打交道的屠呦呦,很快肝功能就受到了損害。
  「2002年法國《解放報》的記者採訪我后,在報道中說我們這裡的研究條件很差,西方醫學界很難相信我們在這種環境下能產生出高水平的成果。其實,現在這裡的條件已經好多了。30多年前是要什麼沒什麼,只能買來7個大缸,在幾間平房裡用土法做提煉。」
  那個年代艱苦的不僅是工作。屠呦呦參加「五二三」項目時,女兒才3歲。有一段時間,她到海南島做藥物臨床觀察,丈夫也下放到「五七」幹校,孩子就只能放在幼兒園不管了。「現在就不說這些了,那個年代都是為國家做貢獻,誰想著個人啊。」屠呦呦很快轉換了話題。
  1976年,中國醫藥學界獲得這樣一個信息,西方某個國家也正在進行青蒿提取物的研究,很可能已經完成了對青蒿素化學結構的測定。在當時的條件下,沒有更多的途徑對這樣一個傳言進行核實。為了搶在外國人前面,更為了讓世界知道青蒿素是由中國人發明的,從1977年開始,中國陸續通過論文向世界公布了青蒿素的整個發明過程和化學結構。
  說起往事,屠呦呦輕輕嘆了口氣:「那個時候,大家一門心思想著為國爭光,也沒有知識產權的意識,我們因此失去了青蒿素的知識產權。」此後,這項由中國人發明的重要醫藥成果傳遍世界各地,被西方各國競相仿製,並被搶先佔領市場。
  屠呦呦的辦公室中間並排放了四個展示櫃,裡面擺滿了屠呦呦因青蒿素而獲得的各種獎章、榮譽證書、國家發明證書。採訪中,她時不時會從椅子上站起來,把記者拽到柜子前,手腳麻利得讓人猝不及防。「我不是要爭名利,在我們那個時代,所有的科技論文都不會以個人名義發表,我只是希望國家能更多地保護科研人員的原創性研究成果。」屠呦呦還是有遺憾的,這麼多年,她曾幾次被提名院士,但始終沒有當選。
  青蒿素的發明可能無法以某種形式為屠呦呦加冕,但幾十年後的今天,這項偉大的發明仍然造福著全球幾億人,並得到人們的重新審視和尊重,這是讓屠呦呦感到安慰的。
  臨床證明青蒿素療效,研製窮人需要的葯
  李國橋,生死體驗40年
  本刊特約記者 梁 莒
  在當今世界醫學界尤其是瘧疾治療領域,71歲的廣州中醫藥大學首席教授李國橋,是一位頗有知名度和影響力的人物――他最先在臨床上證實青蒿素能夠治療惡性瘧疾,他研製的青蒿素復方CV8最先成為國家一線用藥,他最先開發出療程短、成本低的青蒿素類復方抗瘧新葯??
  在這一系列「最先」的背後,是李國橋40年的抗瘧經歷。在這段充滿激情、艱辛乃至生死體驗的日子裡,李國橋見證了青蒿素類抗瘧葯為中國帶來的榮光。
  他是一位「苦行僧」
  2月19日,中國農曆大年初二。上午10時,李國橋推掉應酬,在家中接受了記者的專訪。此時,他從非洲的一個瘧疾疫區回到廣州,還不到72個小時。
  儘管臉色還帶著歸途的勞頓和疲倦,但是因為話題涉及青蒿素,李國橋在採訪過程中,坐姿挺直,目光如炬,思維敏捷,對答如流,完全不像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
  「過完年後,我還要去非洲的葛摩,繼續做瘧疾防治工作,時間大約需要半年。」李國橋告訴記者,從1967年從事抗瘧至今的40年間,他至少有一半時間在瘧疾疫區度過。
  談起去年在葛摩的工作和生活環境,李國橋語氣之中既有欣喜也有無奈:「我主要在葛摩一個叫莫埃利的島上工作。那個地方非常適合我現在做的瘧疾防治工作,但生活條件比國內差遠了,不僅經常停水停電,而且蚊蟲很多,一不小心就會感染瘧疾。不過,最讓我覺得不習慣的還是,那裡除了南瓜、木瓜和芭蕉之外,很難吃到其他蔬菜和水果。」
  李國橋是一個生活儉樸、為人低調、言語不多的人,工作性質使他常年在外,而且很多時候都是徒步行走在瘧疾疫區。因此,包括親友在內的許多人,都喜歡對他這樣評價:「他是一位『苦行僧』。」
  對此評價,李國橋淡然一笑,不作正面回應,而是不無風趣地告訴記者:「這40年來,我去的地方,是越來越艱苦。一開始在國內,主要是海南和雲南的偏遠地區。後來,這些地方的瘧疾治得差不多了,就必須走出國門到其他瘧疾疫區去,否則沒有病人可治。於是,又去越南治瘧疾;越南以後,就是柬埔寨;柬埔寨和其他東南亞國家之後,就衝出亞洲了,當然主要還是去非洲。現在非洲去得多了,我也快成了半個『非洲人』。」
  李國橋和瘧疾戰鬥了40年,獲得了很多榮譽,但他不願也很少談及。他說:「青蒿素是我們中國科技人員的集體智慧和勞動成果,不是哪一個個人的功勞,我也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發明人而已。」
  為救人不怕擔「醫療責任」
  1936年,李國橋出生在廣東南海的一個中醫世家,19歲時從廣東中醫藥專科學校(廣州中醫藥大學的前身)畢業,留校工作至今。
  1967年夏,李國橋加入到「五二三」項目,承擔針刺治療瘧疾的研究任務。他告別妻子和沒有滿月的女兒,開始奔波在瘧疾疫情嚴重的海南和雲南等地。
  在疫區,瘧疾給民眾帶來的苦難震撼了李國橋。在雲南梁河縣一個只有20多戶人家的小寨子里,不僅每家都有瘧疾病人,而且整個寨子一個月里就死去8個病人。當走進一間破屋時,李國橋看見一對母女因為感染瘧疾,骨瘦如柴,氣若遊絲,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旁人告訴李國橋,這個家庭原先還有一對父子,幾天前因為感染瘧疾,雙雙撒手人寰。李國橋一邊噙著眼淚,一邊默默地為母女兩人治療。從那一刻起,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今生今世都要戰勝瘧疾!
  為了探索治療瘧疾的捷徑,李國橋經常讓同事在自己身上試針。1968年的一天,他嘗試在頸椎附近的一些穴位上做深度針刺。當銀針刺入穴位的剎那間,他眉頭緊鎖,牙關緊咬,冷汗直冒,強忍電擊般的疼痛,記下了針刺穴位的感覺。事後,他右腿的敏感性受到損害,在一年多的時間裡對冷熱的感覺不靈。
  在多年的診治實踐中,李國橋逐漸發現針刺治療瘧疾的效果並不理想,於是,他果斷放棄了自己的祖傳技藝,開始尋求更加有效的瘧疾治療方法。1973年,他來到雲南一個偏遠地方,收集到一種名叫「大發汗」的土葯。當時,由於條件簡陋,設備缺乏,難以分析藥物毒性,但為了儘快查驗藥效,李國橋決定親自試服。不料,服藥不久,他就感到天旋地轉,大汗淋漓,動彈不得,多虧搶救及時,方才脫險。
  1974年,李國橋在雲南邊境的耿馬縣,開始探索運用青蒿素治療瘧疾。這年秋天的一個深夜,忙碌了一天的他剛睡下,突然接到險情報告:在幾十公裡外的阿佤山南臘公社,有一個孕婦患了最嚴重的腦型瘧疾,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救人要緊!李國橋和同事匆匆起身,準備好藥品和乾糧,連夜出發趕路。來到阿佤山腳下時,天已大亮。準備上山了,但卻找不到嚮導。情急之下,他們只好憑著曾經有過的一點模糊印象,在高山密林中摸索前行,餓了吃幾口乾糧,渴了就嚼兩口野果,一路還得避開毒蛇。途中,他們竟遇到了一頭野熊,幸好距離比較遠。到達目的地時,已是晚上9點鐘。李國橋水也來不及喝,汗也來不及擦,直奔病人住處。
  在路上,李國橋就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對於這個在醫學上治癒難度最大的孕婦腦型瘧疾病例,是否可以嘗試一下用青蒿素呢?此前,李國橋用青蒿素治癒了多例非腦型瘧疾患者,因此,對這種源自祖國、療效神奇的新葯情有獨鍾。但是,當看到患者奄奄一息時,他猶豫了一下:用青蒿素治療,萬一無效,患者死亡,自己肯定得承擔醫療責任;但如果按常規用奎寧類抗瘧葯治療,患者十有八九也會死亡。
  憑藉豐富的臨床經驗,李國橋很快做出決斷――用青蒿素治療病人!緊接著,搶救、輸血、糾正休克、守護觀察??24小時過去了,患者終於蘇醒,守候一旁的李國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是人類首次在臨床上用青蒿素成功治癒惡性瘧疾,開創了中外醫學史上的一大先河。很快,這個喜訊傳到了北京,傳到了「五二三」辦公室。第二年初,國家做出決策:集中更多力量,開展大協作,推動青蒿素抗瘧葯研發工作的進展。
  把病人血液注入自己體內
  勇者不懼,仁者無敵。帶著對「五二三」項目的使命感和保障人類健康的責任心,哪裡工作最緊急、任務最繁重、情況最危險,李國橋就一馬當先地沖在最前面。
  1981年8月,為了深入研究惡性瘧疾的發熱規律,李國橋不顧同事們的極力反對,將帶有惡性瘧原蟲的病人血液注入自己體內,試圖通過親身試驗,體驗病情變化。
  這是一次可能危及生命的醫學實驗。為此,李國橋事先給單位和家人留下「遺書」――「這次試驗完全是自願的。萬一出現昏迷,暫時不用抗瘧葯治療??這是研究計劃的需要,請領導和妻子不要責怪實驗的執行者。萬一真的發生不幸,到時只要在花圈上畫一個瘧原蟲,我就心滿意足了??」
  感染惡性瘧原蟲后,李國橋忍受著持續高燒的煎熬,以及肝脾腫大的痛苦,盡量拖延服用抗瘧葯的時間。在他的感召下,九位同事也拿自己身體做實驗??如今,無論世界衛生組織編著的《瘧疾學》,還是英國牛津大學的醫學教科書,仍記錄著當年李國橋他們的親身實驗數據和研究結論。
  1982年8月,李國橋等人撰寫的論文《甲氟喹與青蒿素的抗瘧作用》,發表在世界著名的英國《柳葉刀》醫學雜誌上。這是中國科學家第一次發表有關青蒿素的國際論文。從此,青蒿素成為全球抗瘧專家的關注焦點。
  進入90年代后,李國橋經常應邀到一些亞非拉國家,指導瘧疾防治工作。這讓他和團隊研製的青蒿素類復方抗瘧新葯,有了更大的用武之地。1999年,他和同事們研製出的CV8,被越南列為國家一線抗瘧用藥。這是外國政府首次授予中國青蒿素類抗瘧葯最高榮譽。
  2006年,李國橋和團隊研製出世界首個療程短、成本低的青蒿素類復方抗瘧新葯――Artequick。這個新葯不僅療效快、治癒率高,而且只需兩天療程,每天服藥1片,價格僅為同類藥物一半,非常適合窮人服用。世界級抗瘧專家阿諾德給予此葯高度評價:「它是一個集中了優秀抗瘧葯全部特點的完美復方。」
  走在疫區最前沿
  近些年來,為了讓青蒿素類抗瘧葯造福更多患者,李國橋頻繁奔走於泰國、印度、肯亞、奈及利亞等瘧疾疫情嚴重的地區。有人甚至這樣說:「哪裡瘧疾嚴重,哪裡就會有李國橋。」
  隨著防治瘧疾工作的深入,李國橋發現了青蒿素類抗瘧葯的一些不足,比如:患者服用后雖然很快就不再「打擺子」,但是若療程不足7天,引發瘧疾的瘧原蟲就難以被殺絕,從而造成複發;青蒿素療程長,用量多,造成藥價過高,超出貧困患者的購買力。在亞非拉地區一些貧窮國家,這些問題尤其突出。
  於是,李國橋帶著自己的科研團隊,堅持以「效果好、療程短、價格低」為目標,積極研製適合窮人的青蒿素類復方抗瘧新葯和防治方法。
  2003年,李國橋獲悉柬埔寨暴發惡性瘧疾,馬上帶人進入疫區。在疫情最為嚴重的石居省,李國橋運用他和團隊研發的青蒿素類復方抗瘧新葯,以及自己獨創的「滅源滅瘧法」,很快就把當地兒童的瘧原蟲攜帶率,從55.8%降至5.3%。2006年6月,李國橋被柬埔寨政府授予「莫尼沙拉潘」金質騎士級勳章。
  說起「滅源滅瘧法」,李國橋告訴記者:「瘧疾是一種以蚊子為媒介的傳染病,傳統抗瘧方法多以殺蟲劑浸泡蚊帳來殺滅蚊子。實踐證明,這一方法耗費大量資源,效果也不理想。『滅源滅瘧法』就是通過使用Artequick之類的青蒿素類復方抗瘧新葯,既消滅人體內的瘧原蟲,又消除瘧疾的傳染源,從而控制瘧疾流行,直至消滅瘧疾。」
  談及很快就要啟程的葛摩之行,李國橋興奮地說:「葛摩是一個適合推廣『滅源滅瘧法』的理想之地。這個國家只有70萬人口,分佈在3個島嶼上。傳播瘧疾的蚊子難以越島飛行,不易產生交叉傳染。我們初步計劃在今年內,選擇當地一個4萬人口的島嶼進行實驗,驗證『滅源滅瘧法』的快速實效。」
  「如果成功,那就意味著我們中國人為人類控制瘧疾,又探索出了一條捷徑!這樣一來,用不了20年時間,全球瘧疾病人數量將會大量減少!」對於未來中國人在防治全球瘧疾上的作用和貢獻,李國橋滿懷信心,充滿期待。
  成功改造青蒿素分子結構,合成新一代抗瘧葯蒿甲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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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4 個評論)

回復 tsueict 2013-3-10 20:19
Interesting to read the related paper published by the investigators.
回復 小皮狗 2013-3-11 01:26
向真正的獻身於科學的科學家致敬!因為一個好的醫生和偉大的科學家,是不在乎門派之別,也無所謂那些證書的,這些證書在我看來就是一堆廢紙。而是否真正能夠解決病人的痛苦和疾患,才是我們作為醫務工作者和科學研究者的最大享受。

  「溫度!這兩者的差別是溫度!很有可能在高溫的情況下,青蒿的有效成分就被破壞掉了。如此說來,以前進行實驗的方法都錯了。」原來東晉葛洪《肘後備急方•治寒熱諸瘧方》裡面用的是青蒿鮮汁!。。。多麼好的事實,再一次證明我們現在的研究方法心浮氣躁,按照西醫,西藥的常規研究方法研究,是會出差錯的,而且不得要領,最後得出一個錯誤的結論是:中藥不科學。究竟是我們的研究方法有誤,還是中藥本身沒有藥用價值,已經很清楚。。。
謝謝分享!
回復 趙123 2013-3-11 02:08
小皮狗: 向真正的獻身於科學的科學家致敬!因為一個好的醫生和偉大的科學家,是不在乎門派之別,也無所謂那些證書的,這些證書在我看來就是一堆廢紙。而是否真正能夠解決 ...
一個菁蒿琥脂,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命,包括本人,在非洲地區,那玩意發病率太高,所有來非洲的中國人,要說沒有得過瘧疾的,那真是新聞,在非洲地區第一高發病不是愛茲病而是瘧疾,死亡率特別高,我也有同事,因為到偏遠地區出差或者工作,得了腦瘧疾沒有得到及時救助而死亡,在有葯的情況下,無一死亡,在非洲的中國人,只要一發燒80%是瘧疾,去自己的醫務室打針,連打5天或6天,基本就沒事了,正常上班了,在我國南方地區也曾經是高發病,現在基本上絕了,有些中國人,回國后,有複發的情況,好多醫生根本沒見過這種病,一般都是病人自己去疾控中心拿葯告訴醫生,按瘧疾冶,
回復 趙123 2013-3-11 02:27
西方真正的現代西醫應該是現代化學,細胞學的興起之後才有現在的西醫,在之前應該也是草藥醫學,我非洲也見過當地的老百姓用自己採的草藥自己冶病,不過相比起中醫草藥來,差的太多,中華醫藥博大精深,需要像您這樣的科學家,用現代醫學用更系統的方法,去揭示中華醫藥的本質,中華醫藥博大精深,需要像您這樣的科學家,用現代醫學用更系統的方法,去揭示中華醫藥的本質,而去掉神秘的面紗,而研發出像菁蒿素這類的救命神葯,為人類做出傑出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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