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楊氏像是把大寬的五臟六腑都給翻騰出來逐根捋一遍似的,讓大寬無地自容羞臊難當,他抬手就抽了楊氏個嘴巴。
楊氏就在暗夜裡死死盯著大寬,一動不動。許久,她說:「心裡發誓呢?這就好!睡吧,明日你還要起早去請大夫呢!」說罷,把被單裹在自己身上,背對著大寬躺下了。
一句「發誓呢」倒真把大寬的雄勁給逗出來了。他心說你個破娘兒們還別小瞧我,到時候給你擺一院子女人,讓你不知道醋是打哪兒酸的。轉念又想,還是自己過去小瞧了這婆娘,自今往後不能再小瞧了,從她對自己和花骨朵一事的態度上已經看出,這個女人隱藏著很深的心計呢!斗大字不識半升的一個女人我都糊弄不了,就更不是毛展公的對手了,自己甚至連對手都算不上,自己算啥?頂多是只臭蟲吧?想至此,他「啪」地抽了自己個嘴巴,唉,么攤上這瞎賬事了呢?
正胡思亂想著,有人拍門,是郝嬸送雞湯來了,兩口子又起來千恩萬謝。
郝嬸說要謝就謝大奶奶慈善,愣是破了老爺的規矩,讓我悄悄給你燉的呢!還說用文火悶了整整一天,肉都熬飛了,骨頭都能嚼了,這湯才養身子呢!又說擔心人家說閑話才黑夜裡送過來,只是翅膀和雞爪子讓姨奶奶給挑著吃了,她一個美人坯子喝不慣咱這大棒子碴粥的……還說看楊氏的肚子墜得冒了尖,臉上起了斑,頭胎一準是個帶把兒的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