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站在院中的大寬頓時不耐煩起來,心中一個勁地嘀咕:聖人讓我請大夫,我得麻溜快呢!
楊大寬拉馬出門,花骨朵頓時摘了心肝般內心空落落的,瞅瞅躺在炕上的楊氏想想大寬臨別時的託付,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想,便大大方方地回自己房間,翻出一包紅糖來,托在手中,立在月台上,脆脆地吆喝了一聲:「郝嬸——」
負責給毛家人丁做飯的郝嬸兩口子正在東北角的天井裡殺雞拔毛。聽見這聲逆風傳二里的吆喝,郝嬸趕緊一邊摘著圍裙上的碎雞毛一邊往這邊跑。「姨奶奶有事?」
「幹嘛呢你?」
「宰只雞。」
「老爺不是說春景天不許殺生嗎?」
郝嬸壓低聲音,說:「這是大奶奶吩咐過的,就是趁老爺不在家才幹的,可別嚷嚷。」
花骨朵往木樓望望,不知道大奶奶是否就伏在窗戶上聽她們嘀咕,也放低了聲音:「這是半斤紅糖,你拿西院給大寬家的沏了。好像快添了!」
胖胖的郝嬸瞅稀罕般瞅著花骨朵,也不接那包糖,心說這姨奶奶平日是不跟下人說話搭腔的,今兒這是怎麼了?
花骨朵說:「我可告訴你,不興跟別人說。」
郝嬸見是真的,說:「大寬媳婦哪世修來的福分啊?大奶奶惦記著給她熬雞湯,姨奶奶結記著給她沏糖水,我這就去!」說罷「呵呵」笑著接過糖來。
花骨朵扽她一下圍裙,伏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句什麼,郝嬸一拍大腿:「成成,天擦黑吧!」就去了。
花骨朵立在院中,心花怒放地搓著一雙玉手,還不時把嘴「吧嗒」出聲響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