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海關時,我被疑「拐帶」外國兒童
今日與一分別二十年後重拾聯繫的老同事視頻,互傳兒女照片。同事誇鄙女「混血兒就是漂亮」。你女兒長的不像你」。 我無可奈何的告知, 是啊, 就因為這, 我每次回國都要受到很多的「打擊」, 於是如此這般一說,友人大笑。是故今日記錄在案,以饗讀者。
2004年三月,我攜著剛剛兩歲的女兒和我的妹妹回國探親。經歷幾十個小時的旅途顛簸,轉了三趟飛機,終於到達香港機場,由於是半夜裡到達,幾乎沒有回家的交通了。好不容易找到一輛開往深圳的旅遊大巴,匆匆登車。一路上疲憊之極 (當時我還有三個月的身孕)。到了深圳海關,看著長長的隊伍,我的心裡直發怵。我和妹妹帶了四個大行李箱全交給妹妹推著, 我則背著熟睡的女兒在隊伍中如蝸牛般往前挪著。好不容易輪到咱們了。心裡一陣高興。 忙不失迭的遞上我和女兒的護照。當時我還是綠卡身份,持中國護照。
說來慚愧,由於在國內時只顧實現理想,奮鬥不已,而錯過了國內許多優秀青年。頂著「女強人」的帽子,走在國內的土地上,被人敬仰卻不敢追求。因此耽擱了自己。直到來到美國,遇上現在的先生,是第一個把我當「小女人」的男子漢,於是就把自己嫁給了他。我沒有趕時髦把自己的姓氏改成夫姓,而是保留了我祖宗傳下的名字。所以,我的中國護照上仍然是中國名字。
女兒是美國出生,爸爸是白人,名字是典型的洋名,持的是美國護照。海關官員拿著兩本護照左看右看,疑惑的眼神在我身上掃描, 弄得我極不自在。不知那裡出了故障。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心裡直打鼓,可別不讓我進關啊)海關官員看我當時的狼狽樣,疲憊樣,好像我壓根就沒有資格背著一個洋娃娃。審視了一番后,總算醞釀出了他的問題: 「你跟這個小孩什麼關係?」我一聽,壞了,當我「拐賣外國兒童」了。 趕緊聲明 「母女關係」。「母女?」疑惑的眼神差點弄得我底氣不足 (弄假成真很易,但弄真成假看來也不難)。 海關官員實在看不出兩本護照上的名字之間有任何關聯。於是只好說 「轉過身來,看一下」, 於是,只好把背上的孩子往上送送,乖乖地轉過身,露出她的小臉蛋來給海關叔叔「檢驗」。臉上「諂笑」著,「來,寶寶,醒醒,給海關叔叔看看」(天哪,心中竟然有「做賊心虛」之感)。更覺得那長長的隊伍中許多眼睛盯得我無地自容(好像這孩子不是我的)。官員仍不放心,「你可以念一下護照上小孩的名字嗎?」 我耐著性子,用「非常」純正的英語流利地把女兒的名字報上。官員仍猶豫著,最後不情願的揮手放行。 就這樣,這次過關用了將近15分鐘。我都差點產生錯覺:我是在海關還是在公安局?也難怪,誰叫咱的孩子不像娘呢?
妹妹在我後面候著,為我捏了一把汗。等到她順利出關時, 妹妹說,「擔心死了,萬一不讓你過關如何是好?」 我安慰地說,沒事,我還有最後一張「王牌」呢---出生公證書。好在帶上了。我都已經放好了,只是當時一急,忘了拿出來。故而以後每次回國過海關時,總會有些心裡障礙。女兒越長越漂亮,除了鼻子象我,幾乎看不出是我的孩子。有時只好自我解嘲:我這一刀(剖腹產)算是白挨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父母弟弟和姐姐兩家都歡聚一堂。小麗娜的乖巧稚氣為這個家增添了無窮的樂趣,我的海關「歷險」記也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談。母親教訓說:這個社會是以貌取人的,你下次不可不打扮好。我連連稱是。 但沒想到,接下的事情更是離譜, 我從一個 「拐賣犯」又變成了「保姆」,甚至「外婆」。(且聽下回分解)
(2008年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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