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理曾經說,三天不喝茶,不能不看新鳳霞。鄧穎超去世的時候,她的玻璃板下還壓著新鳳霞的劇照。周總理喜歡聽新鳳霞的戲,在總理的眼中,新鳳霞是個值得尊敬的漂亮女人。總理與新鳳霞的愛人吳祖光也有著極深的友誼。
除此之外,一代畫師齊白石也讚賞新鳳霞,就因為她戲唱得好,長得好。為此,還收她為乾女兒,教她繪畫。
這個漂亮的女人究竟有多美?時光倒流六十年,看看她和吳祖光的愛情故事,便會知道她的美不僅來自於外表。
那年,吳祖光從香港回來。老舍介紹他和唱評劇的新鳳霞認識。表面上看,兩個人十分不般配,吳祖光出身於詩書世家,而新鳳霞出身貧民,她的父親是賣糖葫蘆的,母親不識字,她要靠唱戲養活一大家人。
然而,喜歡聽戲的吳祖光第一次見到新鳳霞就對她有好感,後來,還專程給她做過一次採訪。他欣賞她甜脆的嗓音,在舞台上表演時的脫俗扮相。那時,吳祖光並不知道,在他們見面前,新鳳霞已久聞他的大名了。
她演過他寫的《風雪夜歸人》,十分仰慕他的才華。新鳳霞心裡想嫁的男人,就是吳祖光這樣的。面對外界的壓力,她說:評劇是我的生命,吳祖光是支撐我生命的靈魂,不能兩全,我寧要祖光。
他是知道她的。於是在新婚,他送給她的禮物是個大書房。他們先結婚後戀愛,他教她認字、讀書。她則幫他洗衣、連早晨的牙膏都為他擠好。
恩愛幸福的日子還沒過夠,動蕩的局勢便將他們捲入波瀾。吳祖光在運動中被打成右派,他去了北大荒之後,她就搬進了集體宿舍。文化部的一位領導把她招去時,說只要她同丈夫離婚,就可繼續她正值巔峰的演藝事業。她卻說:王寶釧等薛平貴等了十八載,那麼我可以等祖光二十八載。祖光是好人,我等他。
就是這樣一句話,新鳳霞成了評劇院內定的右派。她白天挨批鬥,晚上唱戲,從舞台上下來,就要去刷馬桶。她心裡委屈,對吳祖光無比思念。老舍就勸她多給祖光寫信。她給祖光寄東西,寫了很多的信,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兒都告訴他,他也寫厚厚的信給她,書信成了他們唯一的安慰。
好容易等了三年,把吳祖光從北大荒等回來,還沒有喘息的機會,接著的「文革」,又擾亂了他們平靜的生活。吳祖光再次被揪了出來,新鳳霞也一起受到牽連。在被痛打批鬥中,她半身癱瘓,再也不能登台唱戲了。
當所有風雲散盡,迎接他們的是已衰老的容顏,和她殘疾的身體。在他眼中,她依然是最美麗的女人,他更加倍心疼她。
面對不能再上舞台的事實,她很長時間不適應,也暗自哭泣。他卻說:不許哭!他知道哭泣解決不了問題,他要為她重新設計人生。
他鼓勵她繪畫,並在他認為比較滿意的作品上題字。她在他的幫助下,終於重拾生活的樂趣。每回看到他提的字,她都像孩子似的高興。在丈夫給她的書房裡,二十多年,她完成了幾千幅花鳥畫和十幾本回憶錄。這對原本大字不識的她來說,是多麼大的提升啊。
他習慣了與她相伴的日子,習慣了他們在各自的書房裡快樂地忙碌。可有一天,她突然病故。她的離去,讓他無法相信,此後,他一直住在她的書房裡,到死也沒有離開。他總覺得她只是離開他一小會,有一天還會回來。
他等她,等得意識都消失了。而原本他井然有序的書房全然荒蕪,他甚至失去所有靈感,寫不出任何東西。
直到五年後的同一月,他追隨她而去,他們終於永遠也不會分開了。
他們用一生的忠誠,忠於彼此,不離不棄。他們用不求回報的付出,成全了一場絕世的愛戀。
作者:jim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