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醫院好幾年,我幾乎在每個醫院的角落工作過。我的感觸是多種多樣的,有些可以用言語簡單說明,也有很多用言語無法表達的。
總體來講,大家在驚嘆美國醫療制度完整性的同時,我不得不說它也有太多太多的弊端,而且這些弊端不是一年二年,十年二十年可以解決的;這些弊端直接間接的反應出美國現今的社會問題,美國政府對待人民的策略;這些弊端迷惑醫護人員和病人的眼睛,就如美國政府的一貫做法一樣:用溫柔的刀子殺死你的時候,不但是合法的,而且你要感激它。
舉兩個例子。
一, Mr. White 40歲是個homeless。入院的時候帶著個probation anklet,在他的record裡面寫著sex offender, child molester, drug-seeking behavior, drug
abuse等等記錄。他剛剛入監一年出來后,因為沒有地方住,又不能到處閑逛。縣區因為他的犯罪記錄將他的部分救濟收回,他只剩下每月600多塊的生活費;他的600多塊能維持在motel半個月,剩下的半個月他就在JC Penny過夜。沒有毒品的時候,他來到就近醫院急診室,嚷著頭痛,胸痛,屁股痛,渾身到處痛……醫生和護士都非常清楚他這些manipulative行為,做了一些基本檢查,給他止痛針,止痛藥,將他kick
out就完了。而這一次,Mr. White來急診說他想自殺,並要殺死他的叔叔。經過mental
health的審查,Mr. White被收入院成為了我的病人。Mr.
White給我的第一印象並不壞,常常開玩笑,除了經常要止痛藥之外,他很nice. 幾個小時后,他突然緊張的跟我說他想跟suicidal hotline的工作人員談心。我問他有沒有想自殺的想法,有沒有什麼具體的實施方案等等。他跟我講他不想回到監獄,也不想homeless,他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辦。我問他吸毒的事情,他說他不想幹了。經過一翻談話,他感覺好多了,我也下班了,第二天我再上班就沒見到Mr.
White,我想他是出院了。
二, Miss H 23歲,診斷慢性疼痛入院,雖然醫囑為每兩小時如果需要的話(prn),
但她卻是每兩小時就要高劑量止痛針一次,如果晚了的話,她就要發脾氣。我的一個同事晚了5分鐘,Miss H耍脾氣,對我同事說:我不喜歡你做我的護士,你這麼難看,這麼卑鄙……我同事反過來對她說:那你還相信我?讓我往你的靜脈里注射?Miss H當時大發雷霆。
以上兩個例子是臨床上非常常見的一幕。當我被他們迫切催促到時間給葯的時候,當我手拿著高劑量合法毒品(足能導致你我死亡)往這些人的靜脈里注射的時候,當我看到給葯后他們的欣快的翻著眼皮的時候,當他們因為過度用藥停止呼吸需要搶救的時候,當我看到他們不刷牙,不洗臉,幾個月不洗澡,吃的都是垃圾食品的時候,當我看到他們的病情每次入院都有惡化的時候,我問自己:美國的希望究竟在哪裡?
作為一個醫護人員,我不能教導我的病人如何良好的生活,不能告訴他們這樣的行為是不好的,不能說不好聽的話(說他們吸毒是judgmental,說他們胖是不可以的);我所能做的只有問他們哪裡疼痛,需不需要毒品,如果需要更多的毒品,我會給醫生打電話(我怕被上訴),醫生(怕被上訴)就會給他們更大劑量的毒品……
我不得不說,毒品市場是個只盈利不虧損的市場。從非法毒品到合法毒品,我看到的是政府的賺錢策略,經營手段。我又怎麼能不懷疑這一切背後的動機?是個有正常思維的人都能看清楚這程序所導致的後果,又怎麼可能那些精明的律師,法官,政府官員想不到呢?
我曾經問過跟我不錯的一個吸毒病人:你吸毒后的感覺是什麼樣的?他跟我形容吸毒的感覺就像你的身體還在地球上,但你的靈魂卻在宇宙外自由自在地飄蕩。而當毒品作用停止的時候,你的靈魂又回到地球上,你感受的都是疼痛,沮喪,一切的一切都讓人煩惱,自己是那麼噁心……快快給我更多的毒品!
如果政府的策略是溫柔的刀子,那麼我就是直接拿刀子往他們身上割的人。這些人大多活不到四五十歲,大多早孕多產,低收入或沒收入拿政府救濟,當救濟不夠了的時候,他們想到的不是去找工作賺錢,而是再生更多的孩子來換取更多的政府救濟。這些人自私,對自己,對他人,哪怕是對他們自己的孩子沒有一絲責任感。誰養活這些人?誰養活他們的孩子?你和我,納稅人。我們用我們辛勤勞動賺來的錢給他們更多的垃圾食品,更多的毒品,更多的所謂的愛心與支持,好讓他們跟我們一樣活著像個人,有基本的生活條件,有同樣的自尊尊嚴;在法律的保護下,做個平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