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對話框,裡面只是一個鏈接。點開鏈接,原來是一個動畫版的MV。
「我一個人不孤單,想一個人才孤單
有伴的人在狂歡,寂寞的人怎麼辦。。。」
歌名叫《SAY FOREVER》,唉,一首小女孩哀婉的歌。旋律很美,畫面也很美。歌詞與畫面完美匹配,裡面充滿了小清新,小感動和小憂傷。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小資情調吧。
PAULIN並不在線,於是我簡單地報了下平安,並誇讚了這首《SAY FOREVER》,說我很喜歡。事實也是,至今我仍能記住那個美妙而憂傷的MV。
正當我準備下線時,天使的頭像又跳動了。
「好聽吧,好看吧~~」天使慣用的口氣。
「嗯,真不錯。是不是你唱的啊?」我無恥地恭維了一下。
「不是,我比她唱得好。」得,馬屁拍馬蹄子上了
「剛才沒見你在線上,這麼巧?你才上線?」
「哪兒啊?我一直隱身的,怕別人煩我。」
「誰煩你啊?就你那個豬頭?」天使的頭像是個可愛的豬頭,剛才馬屁沒拍好,索性就打擊一下吧。
「切~,本姑娘身後一個連的帥哥,趕都趕不走。」這話我倒也相信,天使沒吹牛。
「怎麼樣?家裡一切都好吧?嫂子也好嗎?」過了一會兒,天使不貧了。
「一切都好,謝謝親愛的!」我盡量迎合著天使的語境,一副泰然灑脫的嘴臉。
如果天使剛才的問候是來自於我同齡的曖昧女子,我會覺得很虛偽。可從天使那說出來,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虛偽,那一定就是她發乎自然的問候。虛偽的只有我自己。
「對了,前天我看見李劍了」
「嗯?」我等待著下文。
「嗯,在外面,他開著他那個小跑車,我們沒打招呼。」
「不過,他旁邊坐著個美女。」
「你今天怎麼也學會八卦別人了?李劍的老婆就是個美女啊!」
「當然不是,李劍夫人我知道滴呀,那個紅馬甲,我見過啊!」
「嗯,很正常,李劍身邊美女很多的。」我得把這個事情淡化一下。
「嗯,我也就隨便跟你說說。好了,現在說正事兒!」
「什麼正事兒啊?說!」
「好,你有沒有想我啊?」
得,怕啥來啥。冰雪聰明的天使怎麼也問這種傻丫頭的問題啊?拒絕回答!從小到大,而立已過,從來都沒對誰說過想你呀愛你呀之類的話,哪怕是打字。
「問你呢!」我這正想怎麼回答呢,天使那又催上了。
「我有個原則,叫三不回答。」我一邊打字,一邊琢磨著。
「無聊的問題不回答,肉麻的問題不回答,還有。。。還沒想好,嘿嘿」
「沒勁,虛偽你!我的問題怎麼無聊啦,怎麼肉麻啦?」天使在後面又加了若干嘔吐和憤怒的表情。
我突然感覺到了一點兒手足無措。這是我認識天使以來都沒有過的。每次和天使在一起,天使的鬼怪機靈,天使的大大咧咧都使我很放鬆。和天使從戲劇性的相識到後來的共引香夢入蓬瀛,我一直都是在一種自由自在的主動中,享受著另一個清新的,美妙的女子帶給我的愉悅和驚喜。雖中間偶爾也會有一絲陰霾,但天使那明媚的陽光瞬間就將其衝散。似乎在天使的天空里,根本就沒有陰霾。
可是我剛剛分明感受到了陰霾。我相信,如果我們面對面,天使問我想她沒有,那一定是個不難回答的問題。可如今,面對屏幕,如果我敲下那個「我想你了」,簡直就有點像「YES,
I DO!」的感覺。這就是傳說中的文字魔障嗎?我突然發現我是個沒有擔當的人,我是個玩不起的人!
「反正不管怎樣,打死也不說」我無賴地在後面加了一張可恥的笑臉。
「不理你了,下了。」
當我再試著搭訕幾次,天使還真沒反應了。
我相信屏幕那端的天使並沒有真生氣。反倒是我自己開始較真兒了。不然的話,這問題有什麼難回答的呢?我可以像平時那樣說「想,想死你啦!」或者「想,想得我都快想不起來啦!」等等。可是,我開始不會調侃了,是我把這事看的嚴肅了,是我開始放不下了。。。
海外的生活就如同洋插隊,我的小圈子就像是一個洋知青點兒。幾家人周末都是以爬梯的方式並且幾乎毫無隱私地過著集體生活,甚至連倆口子這周辦沒辦事,辦了幾次大家都了如指掌。在這個重視隱私的國度,我們卻毫不吝惜地揮霍著各自的隱私。當然,我承認這麼誇張過分的集體生活僅限於我們這個小圈子。
雖然沒有隱私,但我這次公司上出了狀況這件事情我沒有讓我圈內的朋友們知道。冠冕堂皇的說,是不想給別人添堵,其實呢,是為了我的那點兒自尊。
真不知道人這一輩子都會扮演多少個角色,每個人又會有幾重的自我?小時候的我,在家裡和在學校里的表現不能說完全迥異,至少有很大不同。五年級的時候,當我把市三好學生,省三好學生的獎狀拿給爸爸媽媽看時,他們驚喜的表情我現在都忘不了,當然還有那句「這是我們家老三嗎?」可見,當時我在家裡的表現和爸媽想象的省三好學生的樣子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而如今,我在我們這個海外小圈子中的表現也與我在上海時的有很大不同。在這裡,我一般沒有太多正經的時候,朋友都是酒肉的那種。其實,後來的實踐證明:酒肉的朋友才是靠得住的朋友,反而是那些所謂志同道合的朋友,友誼維持的時間往往並不長。
沒正經的我,在這個酒肉朋友圈兒里卻真真切切是個最安全的人。安全到朋友的老婆們都跟我可好了,在周末的爬梯中,她們都叫我同一個昵稱:老公。(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