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是什麼?很簡單,是孩子對父母的敬和愛。這可能是人類所特有的。
父母對孩子的愛,是自然界的普遍存在,比如母雞保護小雞,是發乎天性的,不稀奇。據說,烏鴉是具有反哺行為的,所以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日本人視烏鴉為神鳥。
人是社會的動物,人也具有動物的一些獸性。對於父母的敬和愛,可能也並不是發乎人的天性的,尤其是在孩子長大以後,父母垂垂老去之時,不是人人都能保持那份敬和那份愛的。我們偉大的先哲確實是用某種智慧對人性進行了一次洗禮。把這種人類才可能有的反哺之愛——「孝」,上升到了一種文化,從而使我們人與動物根本地區別開來。我們稱這樣的文化為人類的文明。
這裡,必須申明,西方人對自己的父母也敬,也愛。只是他們沒有把這些提升到文化建設的層面。
誠然,孝文化不是沒有它的弊端。正如同任何一樣美好的東西,當美之為美時,那麼就斯惡了一樣,我們找不出一樣美好的東西是絕對美好的。類似於「郭巨埋兒奉母」這樣的極端例證,魯迅先生用來反封建,可以。那是那個時代的需要。然而,放到今天,我們仍然用這種極端的事例去抨擊一個敦厚的價值,真的很不厚道!
西方人寬厚地理解了亞伯拉罕用殺子的方式來昭示自己對上帝的忠誠,我相信那是因為他們並不太認為那是真的。所以,無論是猶太人還是阿拉伯人都是認祖於亞伯拉罕的。當然,如果那件事是真的話,我想這可能也是導致西方人沒有建立起「孝」文化的底層代碼吧。
中國人主流價值是不走極端的。所以,他們推崇:百善孝為先,原心不原跡,原跡貧家無孝子;萬惡淫為首,原跡不原心,原心世間無完人。
他們認為:對於盡孝,人們考量的是心意到沒到,而不是攀比誰在物質上做得多;對於邪惡,人們考量的是你到底做沒做,而不去追究你到底想沒想。這叫什麼?這叫做厚道!西方人有這種厚道,傳統的中國人更推崇這種厚道。非常可惜,現在的很多國人沒有!
更有不厚道的國人高喊什麼:傳統的孝道束縛了人性!
什麼是人性?一點不被束縛的人性一定是獸性!所謂人性徹底解放,那是歐洲文藝復興時,為了那被壓抑了千年的人性而開出的一劑猛葯。這樣的猛葯只能在病得不行了的時候用。而在中國,無論是漢唐還是宋明,甚至清朝,中國人的人性都沒有被壓抑得像歐洲的中世紀那樣的情形,看看明清的小說,自然能得出結論,更何況開明的唐宋?所以,在中國自然不會出現像歐洲那樣的啟蒙,因為中國的天幕從來也沒有像歐洲的中世紀那樣黑暗過。
其實,無論東方還是西方,任何一個健康的社會,人性都是要被適當的束縛的。西方的主流和西方社會的基石,一直都是那些充滿了敬畏之心,篤信上帝,循規蹈矩的新教徒,天主教徒,猶太教徒。而不是那些嬉皮士,龐克一族那樣的舞台道具。同樣,這個東方古老國度的脊樑,一直而且永遠會是那些對祖先充滿敬畏,對父母充滿敬愛,溫柔敦厚的儒者,俠士和開明之人。而不是那些東施效顰,數典忘祖,沒有堅守之輩。
那些毫無敬畏之心,凡事都打著「解放人性」大旗的人們其實是一些怯懦的人,看看嬉皮士們就知道了。這樣的人,在中國被稱作不肖子孫;這樣的人,在西方被視為魔鬼的信徒。他們抱怨的不是他們的人性被壓抑了,他們抱怨的是他們的獸性被壓抑了。
因為孝道,中國人有了敬畏。正如同因為上帝,西方人有了敬畏一樣。然而,當它們被權力魔杖接近時,敬畏變成了恐懼。仁慈變成了暴虐。這不是孝道的錯,這不是上帝的錯,是人的錯!如果一定要把二者在歷史中做個比較,我們不難發現,相信和敬畏血脈相連的父母,比相信和敬畏虛無縹緲的上帝更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