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一般會在晚上或早上給家裡打個電話,報個平安,聽聽兒子的聲音。當然,咱家領導平安也會時不時地來個電話,做個突擊檢查什麼的。如果一切正常,領導也會鼓勵我安心工作,正當娛樂,注意安全,別捅簍子。。。
電梯的故事
期貨大廈里的電梯據說是當時全球最先進的高速電梯,安靜而快速。
就在不知不覺間,它就已經把你送到了頂樓的觀景台,在你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帶給了你巔峰感受;
又在不知不覺間,它已把你帶到了陰冷的地下停車場,在那裡,你永遠也找不到自己的車停在了哪兒;
有時侯,你跟一大群陌生的面孔共同上下,你不能說話,不能轉身;
有時侯,你看到了一張美麗的面孔與你同乘,可惜很快,她就離開了;
還有時,電梯里的不期而遇,帶給你的是尷尬,你唯一期盼的就是馬上離開,這時,你的心裡可能在抱怨:這電梯怎麼這麼慢!
周一,木子就碰到了電梯里的尷尬!
做過股票的人都知道,股票市場是個一榮俱榮,一焚俱焚的市場(這裡不包括與股市相關的衍生品市場)。一般是大家一起贏錢,大家一起輸錢。我們經常聽說:某天股市暴跌,市值蒸發了多少多少億,當然,股民們就損失了多少多少億。這是怎麼回事?市值怎麼就蒸發了呢?錢哪兒去了呢?
要理解這個,可以簡單地用個汽車做比喻。比如一輛價值3萬美金的新車,被撞了,重新評估后,這車只值2萬了。那1萬哪兒去了?蒸發了。誰也沒得到那1萬塊。股市市值蒸發就是這個道理,蒸發的那部分誰也沒拿到。
然而,期貨就不同了。期貨是個零和遊戲。一部分人贏錢,就一定有另一部分人輸錢。贏錢的人所贏的,就是輸錢的人所輸的。(當然,這裡沒有把交易所和經紀公司收取的傭金考慮進來)理解了這個,某種程度上,我們就可以理解2008年的美國次貸危機了,那不過是個騙局:公眾持有的各大銀行在CDS(一隻期貨衍生品)交易中大量損失的錢被誰贏走了?難道就一個傳奇人物保爾森嗎?如果誰有本事能去查查那些在開曼群島上註冊的各大基金的帳,他就會知道這個秘密了:錢永遠是從多數人的口袋裡,流向少數人的口袋裡。。。
由於上海交易所的信息披露制度,對於某一階段的多頭和空頭,大家都是比較清楚的,就如同村子里誰是左派,誰是右派一樣清楚。
期貨,是一個很小的圈子。全國各地的交易者們,會經常在期貨大廈上上下下的高速電梯里相遇。這種相遇,往往又是在交易剛剛結束之時。交易的結果一定是有一方盈利在擴大,另一方虧損也在擴大。於是,在電梯里,當空頭遇到了多頭。。。
雖然,木子不過是經紀公司的老總,但今天的大空頭畢竟在他的席位上。周五晚上倫敦的大漲,使上海周一期銅各合約毫無懸念地封在了漲停板的價位。
收盤后,木子準備出去一趟,去見鮑總,目前,鮑總的賬面又多出了500多萬的浮虧。
電梯里,木子遇到了一個清瘦的年輕人,面容有些疲倦,目光也很散亂。
木子知道這個人,他是另一個席位上的大多頭,今天的大贏家。
木子對這種電梯相遇的場面倒也見識多了,禮貌地對那人微笑著點點頭。反倒是那人,不很自然地還以微笑,然後安靜地退到了角落裡。。。
鮑總也住在了對面的通茂酒店。這位參加過自衛反擊戰的退伍軍人,今天,在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正面臨著嚴峻的考驗。
短暫的路途中,木子在想著自己要給鮑總的建議。可是,一見面,還沒等木子說話,鮑總先開口了。
「海總啊,明天將我的空頭全部砍掉吧,然後翻多。如果今晚倫敦能回調一下,那就最理想了。」鮑總的語氣平淡而堅定。好像今天又徒增出來的500多萬虧損沒有發生過一樣。
木子可以想象鮑總在平靜地作出這個決定前,內心是如何的掙扎。他也知道,鮑總不會將這面示人,他要讓別人永遠對自己有信心。
有人說,這是矯情鎮物。我不以為然。
人都是情緒的動物。當人們在極度困惑和痛苦時,都有把糟糕的情緒傳播給別人的傾向。人們以為這樣痛苦就會被稀釋,其實不會。壞情緒只能導致抱怨,而抱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相反,抱怨就如同口臭,自己不覺得,別人受不了。
鮑總曾是名優秀的戰士,優秀的軍官,他懂得不抱怨,他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如果說這是矯情,那應該是一種高尚的矯情。
果然,木子馬上覺得吃了個定心丸。儘管,一直以來他都是看漲金屬市場的,但目前的金屬價格確實處於歷史高位,在此處,形成雙頭的頂部,或者一個深度的回檔是非常可能的。然而,作為業內的資深人士,木子非常清楚,對於象鮑總這樣成熟的交易者,他會傾聽你的建議,但你的建議絕對不會左右他的抉擇。那個決定性的判斷,必須由他本人作出。(待續)
(我知道,我要是這麼寫下去,我的女讀者就會越來越少,下期美女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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