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今天我去德成行購物，路過一個老地方，一個中型購物廣場，驚訝地看到成群的海鷗在停車場上棲息。海鷗不是應該在海邊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對面有一排餐館，這些海鷗的出現應該跟那些餐館有關：也許是有人時常出來喂它們，或是有人不小心掉食物吸引了它們？ 我當場查百科，才知道在遷徙的季節裏海鷗偶爾也會出現在陸地比較寬敞的地方覓食。這不，現在正是北雁南歸的時候。

受到海鷗的吸引，我把這廣場又逛了一遍。這裡曾經是我每個周末必來之處。那時，廣場內有一家大型百貨店K-Mart，一家超市Albertsons，一家藥店Savon。所有三家店都屬於物美價廉的那種，多年前在K-Mart買的衣服鞋子午餐包等，我現在還在穿還在用。廣場里還有一家銀行，那時叫聯合銀行，是我們在美國最早接觸的華人銀行；有台式麵包店、理髮館、辦公用品店以及中餐館、自助餐廳等等。所有這些使得這個地方對我來說非常的方便。不僅方便，它還形成一個很溫馨的小型社區。我幾乎在每一個店裡，都可以跟裡面的人們近距離交談聊天。有一次正逢美國獨立節，天空出現了老式飛機的飛行表演。還有一次是中國新年，銀行門口打鼓舞獅，好不熱鬧！

可惜的是，後來，Albertsons 關閉了這裡的分店。Savon的招牌也幾乎在同一時期不見了，被CVS招牌所取代。接著，由於網路商業的衝擊，苦撐了許久的K-Mart終於關張。聯合銀行在這之前就易了主，廣場另一頭的幾家餐館則變換了好幾輪。

不久前這個廣場經歷了又一次演變，CVS藥店令人意外地停業了。我走進旁邊那家不久前重新開張的麵包店——它的麵包、蛋塔、太陽餅等曾經是我的最愛——才知道該店遭逢場內老年駕駛員開車衝撞的意外，重振乏力，已經改成食物快遞店！

因了這個廣場的變遷，先生曾開玩笑說我「走到哪家店，哪家店就關門。」而今，廣場內有了一家帶點拉美風格的新超市。一家華人超市正在裝修。一家室內健身房也在加緊準備中。我站在停車場新種的小樹旁，環顧四周，見那群海鷗還在那裡閑逛守候，大概那個自助餐廳就快開門了吧。我想起「物是人非」這個成語，卻有「人是物非」的感嘆。在科技不發達的古代，事物（比如房舍，商鋪等）發展慢，顯得人本身的變化快。現在，高科技推動人類物質生活方方面面的迅速發展變化，反而顯得人的相對穩定。看來，好像這道成語本身也要稍稍變換一下了。(原載《作家》文學自媒體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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