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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 《盱眙》 第一章 淮河生離

作者:我是虔謙  於 2021-5-29 09:17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山河令|通用分類:原創文學

       公元451年,北魏皇帝拓跋燾為了報復南朝宋皇帝劉義隆的北伐,兵分幾路,長驅直入,南下攻打南朝宋。兵至長江北岸,見江面寬闊,波濤滾滾,橫渡維艱,不禁望江興嘆,牙齒咬得嘎吱響。更有甚者,來自北方乾熱草原的北魏兵,不適應江南的溫潤,軍營中接連爆發了疫病。拓跋燾不得不臨江掉頭,引兵北返。途中糧草困頓,正好經過淮河南岸的富庶小城盱眙城。北魏皇帝拓跋燾決定攻城奪其糧草,以備北歸之需。

  盱眙城守軍還在魏軍到達之前便抓緊修築壕溝工事,積極備戰。等到拓跋燾大軍來襲,宋軍將士以逸待勞,頑強加智慧。區區幾千兵力抵抗十萬敵軍,竟然硬是將敵軍拒之城下達一個月之久。一個月下來,魏軍折損過半,糧匱人乏,只得放棄攻城,且戰且走。

  拓跋燾不甘心,北撤途中,大肆泄恨,命魏軍對南朝宋的淮南諸郡進行燒殺搶掠。

  這日,淮陰城處在火光之災里。十七歲的柳眙然從城外匆匆趕回家。沿著一條土路他氣喘吁吁地跑著,邊上的垂柳沾著硝煙,彷彿要著火。拐過一個彎,自己的家便出現在眼前。他站住了,驚呆了——家的大門敞開著,門口依次躺著母親,父親和弟弟,血從他們的身體上流出來,一直淌下台階……

  柳眙然失聲喊著爹娘,撲過去,蹲了下來。他晃著父母的身體,連連叫喚,好像要把一天前的那個家喚回來。父母毫無回應……他又過去,抱起弟弟來,發現自己心愛的弟弟也已經沒了氣。一個時辰前弟弟還活蹦亂跳,現在卻臉如死灰。

  這是無法接受卻硬逼著活著的人要接受的現實。柳眙然胸口疼痛,溢滿淚水的眼睛迸出了火花,他一把取下牆上的長刀,衝出了家門。

  一群北魏兵正在另一家搶劫,柳眙然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掄起大刀,發瘋似地朝魏兵砍過去。幾個魏兵應聲倒下,血濺到了柳眙然的衣衫上。沒有中刀的魏兵轉過頭來,兇悍地朝柳眙然逼近,其中一個頭目揮起利劍朝柳眙然刺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隨著一聲「劍下留情!」衝過來一個和柳眙然年齡相仿的青年。他幾個箭步跑到柳眙然跟前。魏兵頭目的劍沒能剎住,一刀便刺到了青年的手臂。

  這位奮不顧身的來者正是柳眙然的師兄楊盱如。楊盱如和北魏的關係可以說是剪不斷理還亂。兩年前,一群魏軍下來騷擾,一把火燒了楊盱如的家宅,殺死了他的父親,姦汙了他的妹子,還硬將他擄到了北方。帶著對魏軍的憎恨和對母親及妹妹的擔心,楊盱如在北魏熬了一年多,被拉去參加北魏對柔然的征戰,因此認識了一些魏軍大小軍官。當他回到淮陰老家時,才知道妹妹已經上吊自盡,母親想他想到雙目失明。在這個世上,除了相依為命的的母親,師弟就是他最親的親人了。剛剛,他看到師弟身陷險境,便毫不猶豫,疾奔過來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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