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幾個月,有一天,左納見林雙影神情憂鬱地走了進來。能看得出來,雙影的腹部已經微微隆起。「夫人哪裡不舒服了?」左納關切地問。
雙影搖搖頭,說:「沒有不舒服。」
左納鬆了一口氣,復問:「那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雙影說:「我父親前番運往西邊的瓷器遭遇一場戰禍,貨物盡失。前日,林家糧倉又失火,米都燒光了。現在兩處要來收錢,父親湊不起,正在發愁呢。」
左納驚詫,「怎麼會有這種事?還禍不單行了!」
「就是說么,真是愁死人了!」
左納在屋裡轉了兩圈,然後走到雙影跟前,說:「夫人不用擔心,我這就找父親說說,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左江聽說林家遭難,周轉不靈,思想片刻,對左納說:「明天一早備車,我們一起去一趟林宅。」
第二天,左江和左納乘車前往林宅。林鄉龍出來迎接,強裝的笑容掩飾不了愁意。
左江示意左納把帶來的一大包錢送給岳父大人。林鄉龍一看,詫異問:「你們這是幹什麼?」
左江說:「我們來晚了,昨日才聽說林家有難。這裡面是二十貫,希望能稍微舒緩一下林家的燃眉之急。」
林鄉龍一雙眼睛先是睜得好大,接著又微微眯起,不一會兒眼眶裡便有些濕濕的。「公卿如此慷慨相助,為林家雪裡送炭,林某心領!只是你們還是廣陵新戶,本來就不容易,我受之不安!」
左江說:「出雲客氣了。我們兩家是親家了,有難處互相幫襯那是應該的。三年前左家初來乍到,頭上無片瓦,腳下無立錐地,林家的接濟之恩,左家還沒有報答呢!」
左納趁機說:「是啊,自家人,岳父大人不必客氣!」
林鄉龍還想給左江留下十貫,被左江一句「應急為要」擋住了。
左江父子走了,林鄉龍看著那沉沉的一大包錢,心裡又是寬慰,心想這下周轉不成問題了,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怪的感覺。
路上,左納說:「爹,您真是慷慨,一出手就是二十貫。咱家裡也不是很富裕。」
左江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卻對左納提護送食鹽的事:「後天要出貨,這次走長江。你和少虎、二虎早些出發到京口候著,務必把鹽安好送至宣城(銅陵)。」
左納有些意外:「走長江?」
左江:「是。少虎報告說:淮水通道開始看到有胡兵在騷擾,我和謝南豐商量,決定開通長江這條水道。這是左家第一次走長江,要特別的小心。」
左納知道這一次運鹽的重要性,鄭重回答:「父親放心,孩兒一定把此事辦好!」
回到家裡,左納跟雙影說不用擔心了,已經給她父親那邊送錢過去了。雙影一聽,愁容全散,還禁不住摟住左納,親昵地說:「還是相公有心,雙影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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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集: 長篇小說《又見洛陽》 30 左納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