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棄嬰玲玲》（10）

10 住院

不過，三年初中后，玲玲並沒有停住。她參加了學校里的升高中考試；她被五里開外雲霞鎮的雲門高中錄取了。可就在這時，家裡卻出了事：阿豐病倒了。
阿豐腰痛，痛到站不起來。山裡的那些土方法土秘方用盡了，不但不好，癥狀還更厲害了。阿菊急得要跳牆，玲玲到山下去，找到楊老師。
「還等什麼，趕緊去醫院看病啊！」楊老師也很著急。雲霞鎮里有個醫院，還有個保健所。「我看哪，帶你阿爹直接去醫院好了。」
「可阿爹他痛得站不起，怎麼下山哪？」
「請擔架。我幫你。」楊老師人脈廣，很快和醫院聯繫上了，不過他們說，他們只能在半山腰等。

這天，莊家三人扶持著阿豐，踉踉蹌蹌下得山來。等在半路的醫院裡的人把阿豐扶上了擔架。阿菊帶著兩個孩子後頭跟著，一路跟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莊家一家人見到了他們一輩子也不曾見過的東西。醫院給阿豐拍了X 光片，告訴阿豐夫婦：阿豐腹部長了個瘤子，滿大，得立刻安排手術。不過雲霞醫院做不了這手術，得到雲門市醫院去做。
莊家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毫無張防，阿菊一下子不知所措。主任醫師見這個樣子，就說：「你們別慌，治病救人要緊。我們會幫你們做好轉院手續。你們留下一個人來陪病人，其他人回家去先忙你們的。不過手術那幾天，你們得準備在雲門市住上幾天。」

住院、手術、住城裡……肯定需要不少錢。當晚，玲玲在雲霞醫院的病房裡陪著阿爹，阿菊和宏生一起趕回山裡。
回到家裡，阿菊心裡惦著阿豐，放心不下；她又慶幸，這些年莊家收成好，賣出收回了一些錢。第二天一早，阿菊留宏生看家幹活，帶上大半這些年家裡的積蓄，還有燉好的雞湯，匆匆下山去。

到了醫院，阿菊發現玲玲在一旁趴著睡著了，而自己的丈夫精神卻是好了不少，還站起來了。
「怎麼，你好像沒事了？」
「那倒不是。這裡的醫生護士照顧得好，又有女兒在跟前照顧著。醫生說，今天他們就送我去雲門。」
阿豐和玲玲喝了阿菊送來的雞湯，精神爽了不少。三個人隨醫生去辦理轉院手續。還好，玲玲識字，事情順暢了許多。到了付錢的時候，阿菊帶上的錢用上了大半。

三人坐上醫院裡的車到了雲門市。雲門市的柏油馬路，高樓大廈，各種商家、裝潢，把莊家三人都看愣了神。「咱是趁看病逛大城，呵呵。」阿豐風趣地說，並不在意自己手術在即。這麼大的城市，什麼病不能治！

到了雲門醫院，還要做檢查才能手術。好在有雲霞鎮的特別轉院說明，阿豐第二天就開始了各項檢查。
借著公交車的便利，阿菊在阿豐手術前又回了一趟家。
「阿爹怎麼樣了？」宏生問。
「謝天謝地！你阿爹他還好。」阿菊一看兒子，兒子卻是消瘦了。她一陣心疼，又殺了一隻雞。
熬好了雞湯，照顧兒子喝了一碗，阿菊吃了點飯，睡了一宿。
第二天，阿菊從家裡的積蓄中又取出來一部分，裝好雞湯，重新踏上下山的路。

阿豐的手術做了三個小時，醫生說，一切良好。阿豐肚子里長的只是良性瘤，阿豐年青，養養身子，很快會恢復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