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我曾寫過一篇散文:《我被十二月的星空迷住》,今天,終於確定了傍晚時分月亮邊上那顆又大又明亮的星星就是金星。2011年的十二月,我的心裡充滿了星光的明媚、神奇和歡喜。2012年心境降至平淡。到今年,這心境進一步跌落,大概可以說是灰色的了。
心境的進一步跌落,只是許多東西進一步跌落的結果。
人要追逐可能性微小的目標,付出的代價必定是沉重的。
重視健康,包括對自己的身體能力不可太過自信。
兩個月前,在中美作家作品朗誦會上,有人問黃怒波,明知登山九死一生,為什麼還要去登。黃怒波說了一句大家都明白的話:人都有一死,早些和晚些的問題。
稍後,在世界日報讀到一篇文章《如何個好死法》。該文寫到魯智深「聽潮而圓,見信而寂」的主動、瀟灑和痛快利索的死法。我進一步覺得,魯智深的死法,讓人覺得「死」其實和其他事情一樣,是一件要做的事。
文友志梅為自己買了一塊墓地,「這墓地神奇、生動地提醒作者:生命是有長度、有終點的……一個積極達觀的人,面對死亡也一樣是積極達觀的,一樣是美麗明媚的。」(虔謙《讀志梅》)
當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純潔的愛情婚姻鏈可言,我應當慶幸,至少自己有過純潔的初戀。
其他的「至少」,依此類推。
一切的迷戀奢望,在一個巨大的生死推演里已經無足掛齒。
一切的溫柔摯愛,在人性不可承受之重底下,也只能含羞退步。
希望如蒲公英,隨風而去;即使落地,也不再生根。
領導下了狠心,至多兩年之內,公司系統徹底完成新舊交接。十一年來,我很榮幸地一次又一次擔綱重工程,這一次也沒有例外。也許這是最後的一次,也是最艱巨的一次,我還是感到榮幸和感恩。
儘管這裡灰色,今年十二月,神的恩典還是隨著那自在璀璨的星光瀉下;沒有這恩典,我早已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