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你的本職工作

舒婷是個很平易低調並相當幽默的「朦朧」詩人。在南加演講會上她自我介紹說，她只有初中水平。不過在講到她當燈泡廠焊工時，她頗自豪地說她焊工做得很出色，速度又快又好。她有事不能上班時，燈泡就堆得像山高。大概特別的激動，用心特別深切的關係吧，她那首著名的《祖國呵，我親愛的祖國》是在電焊時醞釀出來的，為此她說她的手被焊到好幾處。這首詩後來竟然還遭批判過，這個我有機會再分享。

回家路上我先生講起來，說他很欣賞舒婷對本職工作的態度。我的感覺也一樣。

說到我自己的工作，本來很有熱情的，很有熱情營造一種溫馨和諧愉快幽默的工作環境和氣氛。後來種種事態讓我冷卻了這顆心，併產生焦躁的心情，把快樂心境的希望寄托在業餘的寫作上。

現在重新檢討起來，其實文學寫作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只能是業餘，不可能當專業飯碗。只能是一種人生個人愛好，不可能時間精力心情全都被它佔據。既然你還要做這份工，說明你需要它；你需要它，那麼你最好尊重它，花心思把它盡量做好，對得起這份工資，這些同事，這些老闆。我覺得，這不僅僅是一種必備的職業道德，也是做人的道德。前不久還容易氣鼓鼓，現在我覺得還是自己心態有問題。現在你找 IT 工作，很難找到全職工作，它們大都是合同工，僱主不願意給你任何福利和保險。能有一份全職工，真是很幸運的一件事。

站在高一點的層次看，文學創作也並不一定就比你的本職工作高尚些，都是人做的事情，不是么。何況本職工作還擔當起了養活你甚至你家人的重任，給了你如此的回饋，你難道不該對它多些感恩？

男作家我不大清楚，當代海外知名女作家中，有許多都是業餘創作，包括張翎和陳謙。嚴歌苓好像是專業在寫作了，大概因為這個原因她非常高產，但是像她有這種機會的畢竟少數。

我現在連業餘時間也都沒有全花寫作上了。由於上班時工作量大，不可能在班上學習新技術，我就利用下班后的時間到網上去做練習。我還真很喜歡那些程序作業，被它搞得暈乎乎的，但是很高興。那是另外一種刺激和興奮。假如沒有這份工作，再多的時間寫作，我恐怕也會感到空洞。

文革中篇 《阿蔥尋妹》 十三 隔門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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